但是雖然她不羞怯，迎着攝像頭，燈光照得她很美很好看，這項拍攝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因為那個男人，上輩子的另一半，因為他，那棟大别墅伴随着自己婚姻幾年。

别墅明明很大，卻很小，隻能容納她一個人。

和現在一樣，明明街上的人很多，但他們都神色匆匆，隻有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進退不得。

孤獨感，委屈感包裹着她，纏繞住她的心靈。

如深陷泥潭，根本沒有人來救她，也沒有人救得了她......

周圍人感到驚訝，小姑娘好好的怎麼哭了。

“媽媽，那有個仙女在哭泣耶。”

“嗯，我們回家吃飯。”

其他人也同樣看法。

......

“阮棠。”

有人在身後叫她。

但是她不想回頭。

程硯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比那天小巷裡流得還多。

她真的是水做的，程硯盯着少女腳下暈開的濕潤想。

程硯将紙張遞給她，阮棠沒有反應。

呆愣愣的，不知道看向何處，猶如即将破碎的玻璃娃娃，需要及時愛護。

程硯猶豫了幾秒，修長的手指撚着紙張伸向她的臉頰。

一回生二回熟。

潔白的紙張很快濡濕，指尖傳來濕潤感。

少男少女在一起的畫面很養眼，尤其是俊男溫柔地為美女擦淚。

又有許許多多人投來目光。

程硯雖然不害怕被人看見，但讨厭人多的地方，尤其厭惡被當猴看。

索性，三張紙打濕後，阮棠回過神來。

“謝謝你......”阮棠低泣道。

聲音很沙很啞，卻輕易觸碰到人的心弦。

“嗯，”程硯應了一聲，“走嗎？”

他詢問阮棠，手指指着後方。

阮棠點點頭。

程硯先了半步走，但還沒等再走，身形就一頓。

手上傳來軟綿的感覺，他回頭一看，是阮棠牽住了他的手......

他的視線從兩人相交的手掌，順着她欺霜賽雪的手臂，移到她的臉上。

阮棠濃密睫羽上還挂着淚珠，要掉不掉的，她一眨眼，晶瑩的淚珠就掉落下來，砸在地上，毫無聲息。

她抿着嘴，嘴角很自然翹起微小的弧度。

見他看着她不動，阮棠疑惑道：“不走嗎？”

“走。”程硯答。沒有去問為什麼。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那天小巷子裡同樣是哭泣，但也沒有牽手。

但兩次走回家的氛圍同樣是沉默的。

就在以為程硯會繼續這樣子沉默到她的家時。

阮棠開口了：“程硯......”

每次她喚他的名字，都感覺像棉花糖那樣綿中帶甜。

可是他并不喜歡吃棉花糖。

“你暑假在做什麼呀？”

語氣上揚，帶着好奇。

程硯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阮棠邊聽邊點頭，很認真地注視着他。

程硯被看紅了耳朵，不動聲色挪開看着她的視線。

忘記詢問為什麼要問他這個問題。

就像沒有問為什麼她要牽他的手一樣。

潛意識裡，對于阮棠的一切舉止，他隻需要遵從。

兩人走到了她家樓下。

“我到了！”阮棠恢複了往常的情态，對着他笑。

程硯目光停留在她嘴角笑起來的弧度上。

措不及防地，眼皮子下方出現了一顆糖果。

“我最喜歡的糖果，很甜的，你嘗嘗......還有，謝謝你送我回家。”

阮棠朝他抿嘴笑，眼眸明亮，肌膚白皙，烏發紅唇。

喉嚨滾動，吞咽口水的聲音融合在夜色下，車水馬龍中。

“好。”程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接過她手掌心的糖果。

糖果外包裝是純色啞光材質，在平常學生眼中算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