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會用那樣煩躁又傲慢的語氣和他說話…
還有在機場,她睜開眼睛時,那個彷佛要哭出來的表情…
這樣想着,原本還帶着笑意的嚴馳,表情慢慢冷下來。
管家揣摩着主人的心情,順勢說道:
“您擡舉我了,沐小姐博學多才,深得老爺和集團内各位股東的信任,哪是我能相比的。”
“是,所以我爸才這麼拼命的把她塞給我做妻子…”
“老爺也是為了您好…”
“啪——” 杯子砸在桌面的聲音。
嚴馳沒好氣地說道:“什麼為了我好,不過是為了嚴氏在逼我!”
“少爺,恕我之言,您要是不想娶沐小姐,其實直說便罷,沐小姐想必有辦法幫您脫困。”
“她——”
嚴馳剛想反駁,卻忽然不知找什麼理由。
從今天沐輕言的種種行為來看,她似乎…
沒來由的心煩,他把領帶一扯,随手丢給了管家,起身往樓上走去,一邊吩咐道:
“陳叔,給沐輕言打電話,讓她馬上回來。”
——啊…這…
管家有些無奈,但口頭上還是不敢違抗:
“…是…我這就去…”
…
已近深夜,沐輕言在充電艙外站了一會兒,确認一切無誤後,回到了實驗室核心控制區。
“K,調出Kins最近的監測數據我看一下。”
話音未落,面前立刻出現幾幅複雜的指示圖。
“嗯?每天的維護時間,縮短了這麼多嗎?”
無機質的男聲響起:
“是的boss,Kins先生的機體正在慢慢修複,已經無需長時間下線。”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或許,再過些時候,他就能像之前一樣,而不是整日整日地沉睡下去。
心情忽然變好了不少,沐輕言熟練地打了兩個響指後,燈光又亮了幾度,各種設備也開始運行,各司其職。
影像資料,圖表,數據鍊等在大大小小的屏幕上層層出現,仿佛任何輕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接手過去,一邊加固整個遊樂場周圍的信号屏蔽系統一邊繼續鋪設S市主要地區的監控。
忽然,一段來自中心體育場的監控引起了她的注意。
視頻裡人聲嘈雜,一片混亂,原來是一位藝人在吊威亞唱歌時不小心摔了下來。
雖然看着不算太高,但對方還是很長時間沒有站起來。
全場充滿了男孩女孩們的尖叫聲,沐輕言明确地聽到一個粗犷的男聲帶着哭腔喊:
“哥哥!!!——你沒事吧!來人呐——救救我們家哥哥!!!”
緊接着下一段視頻便來到了演唱會後台。
那傷員正被工作人員攙扶着下來,右腿呈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着,顯然是骨折了。
不過他卻不像其他小鮮肉那樣,擦破點皮就要死要活的。
即使鼻子嘴角不斷有血滴下來,那人也隻是抿着唇,咬緊牙關忍着。
鮮紅的顔色觸到沐輕言的視覺神經,讓她眼前瞬間模糊了一陣,還好及時撐住了桌子。
“K,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兩周之前。熱搜也已挂了多時,今晚才撤下。”
“有後續?”
“您料事如神。這位Kinsley先生在今日下午宣布即将開始長達半年的休養,強行終止了工作室所有合同并如數賠償了全部違約金。本來還面臨着起訴的,卻因為OW娛樂公司插手,也隻能不了了之。”
沐輕言的手一頓:
“OW公司…是他家的?”
“并非如此。OW公司隸屬Bedford International集團,但據資料顯示,Kinsley先生是中國人,且父母雙亡,和BI的現任總裁Lawrence. Bedford并無任何血脈關系。”
“哦,可能是收養的吧…” 沐輕言頭都沒擡。
“您的猜測不無道理。近日要和您合作的沈氏也屬BI集團,負責人沈侑是Lawrence. Bedford的義子,而之前Kinsley先生發布在工作室官網的名字也姓沈。”
“調出來我看看。”
“是,正在搜索——Boss,有來電,是否現在接聽?”
——這個點了,會是誰?
沐輕言随意看了眼身側的屏幕。
屬于嚴家主宅的号碼赫然出現,沐輕言煩躁地“啧”了一聲,打了幾個響指把幾處設備和電燈關上,然後撈起椅子上搭着的毛毯。
“我睡了,該更新的你繼續更新,還有,我手機裡的文件你備份一下。”
“Yes,boss。”
…
深夜,廢舊遊樂園的地下實驗室裡,隻有兩台機器還在運作着。
K快速浏覽者主人手機裡的文件,竟意外發現了一個奇怪号碼。
自家boss作為公司高層,每天的确會存下不少新的聯系人,但唯有這一個,與它能抽取到的國内任何一個号碼都無法匹配。
——這個号碼,隻有10位數。
也并非是輸入錯誤,因為它順利完成過一分鐘的通話。
幾條隐秘的代碼忽然流淌過,K隻能順勢将這号碼連同主人備注的名字進行了加密存儲。
它自然注意到了那個筆畫有些複雜的名字:
祁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