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言知道自己昨天的反應有些過激,卻沒想到,會讓Kinsley如此在意。
她自然是有些後悔的,而且,就算真的有天大的怒氣,看到對方這副模樣,怎麼還能忍心出言責怪呢?
“沒有,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
“那你今天都不見初浛姐姐,你也不理我…你就是生氣了!”
“我…我隻是忘記了…沒有不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是在這兒麼,Kinsley我不會對你生氣的,永遠都不會...”
其實真要說的話,憑她的記憶力,還有能夠事無巨細地輔助自己的AI在旁,無論什麼事都不可能忘記。
所以她也隻能把這次“失誤”歸結于自己的潛意識也在逃避見到Kinsley罷了。
不管怎樣,連哄帶勸總算讓他平靜下來。
“身上難受嗎?冷不冷?” 她貼近過去用臉頰試了試懷裡人額頭的溫度,“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再這麼下去都要發燒了…”
攬在腰間的胳膊又緊了緊,大明星哼哼唧唧道:
“不想看醫生…言言抱着就不冷了…”
“可是——”
“輕言——”
被晾了許久的嚴馳忽然出聲,沐輕言這才想起還有第三人在場。
“其他醫生想必你不放心,不如我讓Dr. Brown過來,你應該信得過。”
沐輕言并不想讓他繼續插手,剛要拒絕,頸窩被蹭了蹭,毛茸茸的一顆頭擡了起來:
“嚴馳…是吧?我聽說那位布朗醫生不是隻為嚴家人服務嗎?她和我家言言什麼關系,為什麼要破例?”
Kinsley聲音雖有些嘶啞,但此時卻完全沒了那份故作稚氣的語調。
而且,他說的話,在場的兩人不免都有些驚訝。
——Dr. Brown是嚴家的私人醫生,據說是為了報答老嚴總當年的救命之恩才留下的,從不對外行醫。
可是這事也隻有嚴家人知道,誰會沒事拿個大喇叭往外宣傳。
嚴馳雖疑惑,但為了不落下風,尤其是眼下那人和輕言還靠得如此近,他自然沒有心情去考慮别的,針鋒相對道:
“輕言是我的未婚妻,當然算嚴家人,沈少爺自然不知道,她之前多次生病都是我,和Dr. Brown照顧的。”
“嚴馳!”
突如其來的胡說八道讓沐輕言很不滿,可還未多說什麼手便被反握住。
“嚴先生你說話注意一點,發布會已經結束了哦!從昨天開始,你充其量也就算個ex,還得看言言承不承認呢!”
“你!”
這些話句句都在挑釁,嚴馳忍了又忍,才将自己的憤怒變為平淡的譏諷:
“相比我而言,沈少爺身份隻怕更尴尬吧?我可從來沒聽輕言說起過,她認識什麼小明星!”
“那是你孤陋寡聞!”
Kinsley歪頭反駁了一句,然後裝作虛弱般将頭靠在了沐輕言肩膀上:
“言言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最喜歡我了!而且,我可不是什麼三流藝人,連言言都是我的粉絲來着!對不對言言!”
“輕言?”
嚴馳抱着一絲希望看過去。
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從方才開始,沐輕言對這個小明星的在意,和縱容。
那種在意到幾乎要失控的樣子,是面對他,甚至面對那個York都不會有的程度。
果然,女孩兒甚至都沒看他一眼,而是極溫柔地将手掌附在了另一個男人的臉頰上,哄道: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别鬧了躺下休息好不好...”
他怎麼不知道,沐輕言喜歡的是這種乳臭未幹的小男孩兒嗎?
除了那張臉好看點,會在舞台上蹦幾下,明明也沒什麼特别之處。
——相比之下,還是他更…
“言言…我不想看醫生,就是…穿着濕衣服好冷,我想洗澡…”
“嗯,小心些,我扶你去。”
沐輕言從善如流。
可坐在床上人忽然扭捏了起來:
“哎呀現在就和言言一起洗澡我會害羞哎!”
未等沐輕言出言教訓又立刻看向另一人說道:
“這位,前.未婚夫哥,可否麻煩你幫我一下?”
…
“K,查一下Terrence. Bedford這幾天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還有,BI在E國的總部究竟出什麼事了。”
“Yes,boss。”
書房裡,趁Kinsley洗澡的功夫,沐輕言馬上聯系了今天一直沒有露面的田中。
本來是帶着怒氣要質問一番的,可對方臉上的青腫讓她瞬間明白了什麼。
——果然,那孩子再怎麼耍脾氣,也不至于因為她說兩句重話就變成那副模樣。
據田中所說,沈小少爺昨晚到家之後雖然看着心情不好,但也隻是悶着不想說話而已。
而今早,Terrence. Bedford身邊的人奉命過來請Kinsley,後者就去到他那位叔父那兒待了一會兒。
問題便出在這裡——
“先生回來的時候表情就很不對勁,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然後他忽然很着急地收拾了東西,吵着要去E國找老爺,誰攔都不行,家裡的保镖們都被打了一頓,還是初浛小姐拼命才讓先生冷靜下來的…”
然後,本以為冷靜下來的Kinsley回了自己房間,等田中再進去找人時,他正将自己泡在遊泳池裡。
向來淡定無比的田中先生在看到滿池将化未化的冰塊時,差點沒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