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晴期被裴允知道,非常難堪。
阮尋以為自己被罵習慣後,就不會像第一次被罵那樣覺得丢人,然而接二連三地在裴允面前社死,叫阮尋突然發現,其實自己也是有自尊。
就像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乞丐在路邊讨飯時碰到了熟人,為了不繼續丢臉,就開始想方設法地回避對方。
難道不合理嗎。
阮尋覺得很合理。
但裴允卻變得越來越不對勁,非要把阮尋戴好的面具撕下來,指着他的鼻子把阮尋藏在心底的事大聲說出來。
真過分。
阮尋想。
不過他是一個很大度的人,根本不想計較那麼多沒有用的事。
阮尋抿了抿嘴唇,低聲說——
“你現在脫掉衣服進浴室洗澡,我就原諒你。”
“……”
裴允抱住阮尋的力道逐漸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和阮尋的眼神對視上。
阮尋不知道他為什麼露出“就這樣?”諸如此類的欠揍表情,有點羞惱,剛想說他,就看到面前的人居然當着自己面,開始脫身上濕淋淋的襯衫。
大概是濕衣服貼在身上确實很不舒服,裴允三兩下把濕透的襯衫解開,露出結實的胸肌和漂亮的腹肌,阮尋還沒來得及避開,目光就被裴允的身材吸引,臉頰不自覺微微泛紅。
“咳咳……”阮尋把裴允往浴室推,順手摸到了他的背肌,剛想誇一句練得真好,下一秒,腳下似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被挂住。
動作一頓,阮尋的腳尖絆到了地毯邊緣,整個人猛地向前栽去。
裴允反應極快,手臂一攬,将他的身體固定住,兩人的上身由于慣性撞在一起。
太近了,近得阮尋能數清裴允根根分明的睫毛。
一下子又回到原來的距離,還是阮尋自投羅網。可現在裴允沒穿衣服,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阮尋都覺得有點熱,渾身不自在,想往外扯,然而才擡起頭,阮尋的唇瓣就這樣不經意擦過裴允。
柔軟、溫熱,一觸即分。
阮尋瞬間瞪大眼睛,目光集中在自己剛剛碰到的東西上——
是裴允的嘴唇,拍戲的時候親過,很薄,有點涼,以至于阮尋很快分辨出這樣的觸感并不是其他部位。
“唔!”
阮尋震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允,連忙捂住嘴,非常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從他懷裡掙紮出去,試圖裝作沒親過。
可裴允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垂下眼凝視阮尋,表情似笑非笑地說——
“你剛剛是不是……”
“沒有。”斬釘截鐵。
“你剛剛親……”
“不是。”迅速打斷。
“可是你剛剛……”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惱羞成怒。
阮尋紅着臉轉頭,拉開房門,奪門而出,幾乎是落荒而逃,叫裴允想抓也抓不到。
來送衣服的周至深被他毫無分寸地狠狠一撞,吃痛地捂着胳膊。
“怎麼回事?一驚一乍的。”
說完想把手裡的衣服遞給裴允,卻在回頭後愣住了。
裴允懶洋洋地靠在浴室門邊,上半身赤裸,水珠順着肌肉線條滾落,浸濕了褲腰。
明明剛剛還被雨淋得狼狽不堪,此刻卻像頭危險的野獸,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郁的雄性荷爾蒙。
看到周至深時,還心情很好地和他打招呼。
要是阮尋在這裡,一定會震驚于裴允在短短幾分鐘内狀态的巨大變化,和在他面前完全是兩個人。
周至深原本還想借此機會和頂流勾肩搭背,現在是一步都不敢往裡踏,讪讪地把衣服遞過去。
“哥……幹淨的衣服。”
裴允接過衣服,道了聲謝謝,對着周至深笑了一下。
“你的房間号多少?”
周至深報了組數字,裴允點點頭。
“你習慣和别人睡一張床麼?”
“……”不用說名字周至深也知道這“别人”指的是阮尋。
周至深作為嗅覺靈敏的犬類,本能地覺察到危險,再加上在便利店看到的一幕,頓時福至心靈,“我不習慣,我晚上磨牙打呼還夢遊!”
“是嗎?”裴允說,“那阮尋睡哪兒。”
“他睡沙發……”周至深看着裴允,立即改口,“或者和你分一下床?”
裴允唇角微揚,滿意地說:“我睡覺很安分,他和我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