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幾位院長們都快坐不住了,心想遊霧認識沈清頌也就算了,怎麼還認識柯硯樓,看着不顯山不露水的,背後竟手握這麼強勁兒的資源?
柯硯樓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看向遊霧,像是在認真思考自己是否認識遊霧。
遊霧被他看得後背有些發毛。
片刻後,柯硯樓恍然大悟似的微點頭:“遊霧?應該是認識的?”
“咳—”陳嘉語聞聽柯硯樓的話,嗆了一口茶。
陳嘉語心說柯硯樓明明就認識遊霧啊,在機場都見過了,怎麼又說“應該?”
遊霧趁着衆人看向陳嘉語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柯硯樓做口型道:“你别吓她。”
柯硯樓微挑眉,和展露在外人面前的斯文樣不一緻的是,現在的他眉眼混了些痞氣。
他也對着遊霧做了個口型:“那吓你?”
遊霧:“那你繼續吓她吧。”
...
飯桌上推杯換盞的,酒氣四散開來,不是吹捧柯硯樓“年少有為”就是附和“沈小姐和柯先生是金童玉女”的。
隻有遊霧和陳嘉語秉持着不能浪費糧食的理念,埋頭吃飯。
遊霧除了吃飯,還在思考為什麼柯硯樓會知道她的住址,難不成是柯行也告訴他的?
不可能,柯行也絕不會主動和柯硯樓講話的。
“柯總!我敬您!”說話的是華盛藥業的項目經理陳深,打斷了遊霧的思緒。
陳深年近四十,但在柯硯樓面前卻得點頭哈腰的。
陳深把酒杯遞到柯硯樓面前,柯硯樓從始至終的動作幅度都極小,嘴角噙着一抹笑,擡了擡手,對上陳深敬過來的酒杯。
陳深是坐在遊霧的右手邊方向,所以當柯硯樓跟陳深碰酒時,正巧能對上遊霧的臉。
“多謝陳經理看重。”柯硯樓對着陳經理笑笑,随後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隻是...原本埋頭吃飯的遊霧突然感到腳踝一陣輕微的擦刮感。
皮質的觸感是冷硬而又具有攻擊性的,遊霧很快就知道擦到她腳踝的是一隻皮鞋。
遊霧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擡頭看向柯硯樓。
柯硯樓分明是正對着陳深的,卻在遊霧的視線裡微挑了挑眉。
與此同時,餐桌底下,皮鞋的主人像是沒有讀懂遊霧的眼神,繼續若無其事地勾蹭着遊霧的褲腳。
力道把持得很妙,不過分重卻又能讓人無法忽視這樣的觸感。
遊霧忍了又忍,她本來就怕癢,比起這種輕弱的磨蹭,還不如給她來上一拳頭。
鞋尖先挑、後蹭、又磨。
這樣的磨.蹭讓遊霧的脊骨都像是被柔軟的羽毛包圍。
遊霧又想笑又不能笑,憋了半天臉都紅了。
方老看見遊霧的臉色,關心道:“小霧,你怎麼了?不舒服?”
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遊霧身上,唯獨沈清頌狐疑地看向了柯硯樓。
始作俑者柯硯樓則狀似驚詫道:“遊小姐很熱嗎?”
說完,餐桌底下,皮鞋尖勾住了遊霧的褲腳往上拽了幾公分,遊霧的腳踝暴露在包間的冷氣裡。
“是啊,霧霧,你沒事吧?”陳嘉語是個急性子,本想給遊霧遞水的,卻不小心撞掉了筷子。
陳嘉語:“欸,我筷子——”
“我幫你撿!”遊霧忙彎腰幫陳嘉語撿筷子,這時柯硯樓的腿倒是老實了,遊霧氣不過,用拳頭重重捶向柯硯樓的小腿。
柯硯樓拿着酒杯的手頓了頓。
......
飯局還未完,沈清頌就被經紀人拉着去趕通告,任憑她怎麼哀求想要再呆會兒,經紀人都誓死不松口。
衆人撺掇着柯硯樓“小柯總送送沈小姐呗。”
柯硯樓隻無奈搖頭:“喝了酒,送不了。”
知道是搪塞話,衆人也就不再多說。
遊霧臨走前先去廁所洗了把臉,陳嘉語在大門等她。
遊霧掬了捧清水撲到臉上,水珠挂在下巴處的酥癢感讓她想起來柯硯樓剛才用腳尖勾她褲腳。
遊霧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小聲嘟囔了句:“神經。”
可等她轉身剛出門就被一堵人牆給攔了回來。
男人胸肌微隆,很明顯是常年鍛煉過的,但又不至于過壯,寬闊的肩配上倒三角的腰身讓整個人比例極好。
遊霧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用頭發絲想想都知道面前的人是誰。
“罵我呢?”柯硯樓将人堵在角落裡,兩手.插.着褲兜,領帶散亂,因為喝了些酒,臉頰挂着紅,頗有些意亂情迷的樣子。
遊霧有一種說壞話被拆穿的窘迫,但這種情緒消失得很快。
遊霧摸摸鼻子:“你别對号入座。”
柯硯樓輕努了努嘴,連帶着眉梢也起了些弧度,他倦懶地靠在牆上,也不再糾結遊霧有沒有罵他,隻是對遊霧擡下巴:“你喝酒沒?”
遊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摸不着頭腦:“沒有。”
柯硯樓:“那你送我回家。”
遊霧擰眉:“為什麼?”
柯硯樓垂眼盯着遊霧,神色平靜:“我喝了。”
遊霧:“你有司機,再不濟你讓沈清頌送你,她肯定願意。”
遊霧:“還有你現在真的很像是把人堵在廁所門口玩.性.騷.擾的醜男。”
遊霧一連串輸出,嘴巴叭叭的,等她說完再擡頭時,卻發現柯硯樓也低頭。
兩人的呼吸撞在一起。
柯硯樓的臉在她面前放大,他半眯着眼,玻璃鏡片下的眼尾吊着一溜淺紅,嗓音染着欲色道:“性.騷.擾的醜男?要不您再仔細看看我哪裡醜?”
柯硯樓偏了偏頭,對着遊霧的耳垂呼氣:“不然......我會很傷心的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