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霧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陷在了日式膠卷帶裡無法抽.身,回神時才發現是被柯硯樓氣得呼不上氣來。
遊霧沒敢再踩油門,她完全相信柯硯樓是真的可以跟她一起去死。
柯硯樓是個瘋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遊霧擺弄了兩下方向盤,也算是摸了把比她餘額還多的車。
遊霧心想等她正式工作後,也要買輛自己的車。
車内很安靜,閉眼小憩的柯硯樓像是透視一樣将遊霧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他歎笑着開口:“喜歡?”
遊霧不否認:“嗯。”
柯硯樓偏頭依在車窗上,虛眼觑着遊霧,窗外澄黃的燈影削去了他眉眼的攻擊性。
柯硯樓:“送你?”
遊霧知道柯硯樓一直很大方,不缺錢也能自己掙錢。
他說送車絕非信口開河。
但男人給女人送車,什麼意思都門兒清。
遊霧看都沒看他,在導航app上輸入了柯硯樓的地址:“要不起。”
柯硯樓興緻缺缺:“你當打牌呢,還要不起。”
遊霧沒理他,隔了兩分鐘後,回頭看向柯硯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
她剛才在準備導航,總覺得後背有爬蟲附骨而上似的。
柯硯樓窩在座椅裡,清俊的眉下斂着眼皮,他擡了擡眉梢,疑惑道:“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遊霧:“......”
柯硯樓把遊霧的臉色看了個明白,他忽然沒來由道:“遊霧,有時候你還挺容易心軟的。”
遊霧:“什麼意思?”
柯硯樓語氣平淡:“說讓你送我你就送,怎麼當初就不像今天這麼心軟呢?”
遊霧知道他在說什麼。
無非就是當年她有意接近柯硯樓,追到手後又把人甩了,還當着柯硯樓的面毫不留情地說:“其實一開始追你我就是為了錢。”顯得她是個無情騙子。
遊霧心理素質很好,笑着回應柯硯樓翻舊賬的事兒:“心軟還不好麼?”
柯硯樓很輕的“切”了一聲,露了些少爺脾氣。
遊霧自顧自道:“下車接個電話,導師那邊的事兒。”
柯硯樓沒回應,遊霧就當他同意。
川渝的初夏不比北方,即便才五月份,夏日的風就足夠糊人一身的粘膩了。
遊霧開門的瞬間,灌進來的熱風讓柯硯樓皺了皺眉。
五分鐘後,車門再次打開,柯硯樓掀眼看見的卻不是遊霧,而是一張男人的臉。
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穿着銀色的小馬甲,操.着一口川普對柯硯樓道:“先森,我這兒是代駕。”
柯硯樓難得皺眉,他不是本地人,緩了緩才意識到男人在說什麼。
柯硯樓:“我沒叫過代駕。”
男人“嘿嘿”一笑,皮膚黝黑,露出的牙齒倒是光潔:“有個妹兒嘞喊我過來代駕。”
柯硯樓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着,偏頭盯着大街笑出了聲:“她還真是......”
“将騙人的行當進行到底啊。”
柯硯樓回頭:“上來吧。”
男人鑽進了車,他沒開過千萬豪車,把手套捋了又捋才又摸上了方向盤。
車内的冷氣開得很足,男人是個話多的,老愛跟人唠嗑,但現在他身邊這位似乎看起來心情不大好,渾身透着股冷氣。
直到車子在目的地恒山花園停下時,那位“冷先生”才突然對他道:“你說你是被一個女人叫來的,你有她的聯系方式?”
男人點頭:“有的。”
柯硯樓眯了眯眼,往男人挂在脖子上的支付寶碼掃過去了一萬。
男人忙道:“哎喲喂,你這是做什麼?”
柯硯樓平和道:“一萬,買那個女人的電話。”
男人躊躇了片刻:“帥哥,這個是客戶隐私......”
“支付寶到賬兩萬—”
男人:“電話是180xxxx”
男人下車時一直在說:“帥哥大氣!”
等到柯硯樓的身影消失在别墅的重影後,男人才收斂了笑,給遊霧打了個電話:“小霧啊,你說得沒錯,他真的找我要你的聯系方式!”
遊霧早兩年考駕照的時候認識了李哥,今天就是讓李哥來解圍。
遊霧拿着手機,走到冰箱前取出了一聽可樂,笑着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