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有些擔心:“我們這樣算不算詐騙啊,他給了我三萬呐!萬一他給你打電話找你鬧事呢?”
遊霧:“放心吧。”
遊霧站在全身鏡前,朝鏡子湊近,纖密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憋着股壞勁兒,她“咕噜”喝下一口冰可樂,連帶着冰塊兒在嘴裡碎成渣,:“我有辦法。”
...
恒山國際這塊兒别墅林立,整個區域内四季恒溫,一年物業費都抵得上普通人買房的首付了,更别提在這兒買房得花多少票子。
園區内小路蜿蜒頗有幾分中式庭院的曲廊回環的意味。
柯硯樓平常一個人住這兒,然而今天他剛走到門前就瞧見了坐在小花園裡的吳越。
吳越對着柯硯樓挑了挑眉:“幾個月不見,想我沒?”
柯硯樓瞥了眼吳越,徑直開了門,一句回應都沒有。
不高興。
跟被人甩了一樣。
果不其然,柯硯樓再從門内出來時,嘴裡咬着根煙。
吳越一怔,其實要不是遊霧他還真不知道柯硯樓會抽煙。
誰不知道柯硯樓是出了名的學生典範,表白牆裡的常駐人物、少女的YY主人公、老師眼裡的招牌,學渣眼裡的學神。
平常看着冷面冷情跟惡習一點邊都沾不了。
吳越記得柯硯樓抽煙這事兒還是他從遊霧的手機裡看見的。
他曾一度以為p圖,直到親眼看見。
從那以後柯硯樓也不再裝,心情不好就點一根。
但他記得柯硯樓和遊霧走得近的那段時間是戒了煙的,現在又抽...
“穿着僧衣的瘋子”是吳越給柯硯樓的備注。
吳越暫時不想惹他,于是摁亮了小庭院的夜燈,将自己帶回來的Romanée-Conti倒了一杯給柯硯樓。
被高溫天氣捂熱的酒液一進入冰塊的懷抱裡徹底迷失了方向,暗紅色的痕迹布滿杯身,倒映出柯硯樓清隽的臉。
男人吸了口煙,過肺後,吐出,散出去的煙霧在空中盤旋、遊走。
吳越囫囵咽下酒,連味兒都沒嘗到呢就開口,想要緩解氣氛:“我給你說,我家那老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我在國外讀個商科水碩,我數學還沒人作文分高,真服了。”
“我哪像你和周橋啊,你學習最厲害,大學學醫,周橋腦子靈光學經濟,我就跟在你倆身後喝點肉湯也行了吧。”吳越懷揣着靠兄弟過一輩子的念頭,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吳越壓低聲音對柯硯樓道:“欸,你記得你弟是跟周橋都在英國讀的經濟吧?那天周橋回學校看老師,聽說你弟回國了,說是國内有個很重要的人過生呢。”
吳越擡擡下巴:“你知道是誰嗎?”
話音剛落,柯硯樓那張興緻缺缺的臉上總算是染上了些區别于黑白夜晚的亮色。
柯硯樓揿滅了指尖的煙。
吳越睨着柯硯樓,“嘶”了一聲:“我印象裡你弟好像跟我大姐頭關系挺好?不會是她吧?”
吳越的大姐頭指的是遊霧。
當年滅螂情,一生好姐弟。
像是在解謎遊戲裡觸發了關鍵詞,系統自動推送了一個獎勵——柯硯樓那寶貴的眼神總算落在了吳越的身上。
柯硯樓眉梢輕弓,不甚在意道:“我怎麼知道?”
吳越哼聲:“你不知道柯行也的事兒,你總知道我大姐頭的事兒吧?”
遊霧跟柯硯樓是什麼關系,沒人清楚,但至少,不清白。
柯硯樓沒看吳越,隻低頭笑了聲。
他不知道從那兒摸出來一張紙條擺在了桌面上,上面寫着一串電話号碼。
吳越挑眉,柯少爺能親自動手記下來的号碼那可不一般。
柯硯樓拿出手機,修長的食指比對着數字摁下号碼。
柯硯樓瞥了眼吳越,似是在認真提建議:“你這麼關心我弟和你大姐頭,我幫你打電話問問?”
吳越愣在原地:“?”
我有說過嗎?我有請你打電話問嗎?我沒有吧?
吳越一連三問,對面已經撥打了電話。
聒噪的夜裡鼓動着夏日的生命韻律,這樣的韻律卻被一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是空号”給打碎。
吳越:“你是不是記錯遊霧的電話了?我記得她好像換電話了?”
錯?
号碼當然是錯的,因為遊霧故意給的空号。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原本也不會讓柯硯樓有什麼情緒波動,但他還是沒忍住,像是被氣笑的:“又玩兒了我一次。”
在這個無限趨近于夏的五月裡,柯硯樓盯着桌上那張寫有數字的紙條,突然覺得遊霧玩兒了他那麼多次,禮尚往來,他也該玩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