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霧收到程雪的信息時剛好到家。
她才從柯硯樓那兒敗下陣來,抱着文件袋拖着疲憊的身體栽倒進被窩裡。
遊霧抱着被子狠狠捶了兩下後才翻開程雪的信息。
Snow【霧霧,嘉語昨天生日,你們空了來酒吧玩兒呀。】
高中遊霧在程雪的酒吧兼職後和程雪混成了好朋友,後來陳嘉語也跟着遊霧常去程雪的酒吧,一來二去三個人都熟悉了起來。
遊霧回了個好。
突然想起程雪一個人開酒吧,為人處世方面算是遊刃有餘。
她現在完全分不清是什麼狀況,柯硯樓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如果說柯硯樓想和她有點什麼,那在剛才她想親他時他就不該躲開。
如果柯硯樓不想和她有什麼,又為什麼老是做些超出普通朋友範疇的事呢?
遊霧真的想不明白。
難道真的應了柯硯樓的那句“玩玩而已,你别當真。”
“混蛋...”遊霧小聲嘟囔了一句,她猶豫半天後給程雪發了條消息。
霧【雪姐,問你個問題。】
Snow【感情上的還是工作上的?】
感情還是工作呢?
霧【都有?】
Snow【那你說吧。】
霧【我有個朋友。】
Snow【......】
霧【真不是我,是我朋友,她最近......】
遊霧思考了一下,斟酌了半天才發了條信息。
霧【我朋友的高中同學最近成了她的甲方,但甲方一直卡着她的方案,我朋友便去問甲方什麼意思,甲方的态度不明。】
程雪的消息很快回複了過來。
Snow【柯硯樓成你的甲方了?】
遊霧:“......”
霧【都說了是我朋友,不是我。】
...
周五晚,遊霧還在擔心方案的時候,心最大的陳嘉語卻非要去泡吧。
遊霧拗不過她,畢竟是陳嘉語的生日,前天本來是想陪陳嘉語好好吃頓飯的,奈何柯硯樓和柯行也一起坐了進來。
那頓飯實際上陳嘉語和她都沒怎麼動筷子,跟擺的鴻門宴似的。
陳嘉語坐在卡座裡,手搖杯中酒,笑着對遊霧道:“别慌妹妹,穩住,我們肯定能過方案的!”
遊霧看着喝得半醉的陳嘉語,深吸了口氣,歎道:“你也是心大。”
陳嘉語聳聳肩:“那我能有什麼辦法,小柯總不給我過,我難道要跪在他面前,哭爹喊娘的說求求您了,小柯總,讓我過吧。”
程雪抽着煙,扭着腰慢悠悠地走過來,奪過了陳嘉語的酒杯,對着遊霧輕嗤一聲:“還說不是你,是你的朋友?”
遊霧撇過頭,選擇逃避,她并不是很想讓别人知道她和柯硯樓發生了什麼,雖然本質上的确一清二白沒什麼可說的,但總歸當初鬧得有點不愉快。
以前沒有故事,以後也沒有未來。
程雪自來熟地接過陳嘉語的杯子,對着陳嘉語還留着口紅印的杯子抿了一口。
陳嘉語垂着眼皮,怒道:“你大老闆還喝我的酒啊?!”
陳嘉語說着就要去撲打程雪,程雪一擡手就摁住陳嘉語的腦門兒,随後雲淡風輕跟遊霧道:“你還記得當初你離開南城一中那天嗎?”
遊霧當然記得,就是在那天,柯硯樓的生日那天,他把柯硯樓送來的蛋糕全都丢在了地上,柯硯樓當時懷裡還抱着一隻狸花貓,是遊霧前天撿回來的,拿給柯硯樓暫時養着。
昏黃的街燈下,蟲鳴讓人的意識混亂。
遊霧低着頭,鞋邊是草莓蛋糕。
她連看都不敢看柯硯樓一眼,隻低頭把腹稿說了出來:“柯硯樓,其實我一直都是為了你的錢,我根本不喜歡你。”
柯硯樓一手抱着狸花貓,一手搭在遊霧的肩上,失笑道:“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的錢。”
遊霧仰頭,她注視着柯硯樓,很希望柯硯樓現在能罵她一頓,最好罵她是個騙子,是個壞蛋。
但柯硯樓隻靜靜地注視着她:“所以我會一直有錢。嗯?”
言外之意是,我會一直有錢,如果你喜歡我的錢,你就會喜歡我一輩子。
遊霧抿抿唇:“但我不喜歡你,我就是收了柯行也的錢才來追你的。”
遊霧說完這句又快速低頭,她穿的是發舊的帆布鞋,鞋面上的油污彰顯着她的窘迫。
而對面的柯硯樓腳上踩的是某大牌的新款限量球鞋。
人的階級差距會反映在每一處,而鞋子同樣如此。
有人穿的鞋子能抵人一個月的工資,而有人的鞋面泛着白。
遊霧推開了柯硯樓,與他背道而馳,像是永遠不會面對面的左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