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很乖,眼睛黑不溜秋的,搖着尾巴看人的時候,徐行之的心都快融化了。
在給狗子取名這件事上,他們倆又各執一詞。
徐行之覺得養狗的主意是自己出的,這狗就該跟自己姓。
他腦中靈光一閃,直接對着狗狗喊了聲“百萬”。
小百萬也樂了,傻不拉幾地圍着徐行之打轉,叼起新玩具邀請他陪自己玩。
徐行之哈哈大笑,揉了揉狗腦袋說什麼也不肯撒手,一副沒出息的模樣。
常思齊聽說了這個名字,開始發表拙見:“百萬?也太虛榮了!都說賤名好養活,你舉得‘秤砣’怎麼樣。”
“它是母的!”徐行之跳腳,替自家狗子辯駁,“哪有女生取名叫秤砣的?”
“那不然……叫金剛?”常思齊咧嘴,使壞心眼故意氣他,“金剛不壞,寓意也好?”
“好個屁!”徐行之撇開他的手,連碰都不讓他碰了,“你自己叫金剛吧!我的狗隻能叫百萬,徐!百!萬!”
……
這些曾經相處過的點點滴滴,是他們在一起時的見證。
徐行之怔然了半晌,回過神嘴硬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秤砣’是我花錢買的,分手的時候被你帶走了。”常思齊出于“善意”,提醒道,“你不會以為把狗偷走,它就是你的吧?”
徐行之心虛不已,擡高了嗓子給自己鼓氣,“分手的時候咱們好聚好散,你别想現在訛我!”
“甩臉色,冷暴力,拉黑我所有的聯系方式,最後還是我求着你複合。”常思齊細數完他的罪狀,要笑不笑地問:“……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好聚好散?”
徐行之語塞。
往事曆曆在目,他梗着脖子狡辯道:“那又怎麼樣!到頭來你還不是說走就走!”
最後一個字因為情緒激動,夾雜着一絲輕微的哭腔。
常思齊聞言不忍再針鋒相對,那雙含情脈脈的丹鳳眼此時此刻也變成了一泉死水。
他沒想過把人惹哭,松了口氣回複說:“你得把狗還我,咱們才算真正的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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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談崩,兩人當即不歡而散。
晚上徐行之又回了趟幸福嘉園,打算把百萬接回來。
徐媽出門溜達了,他在樓道裡碰上了從外頭遛完狗子回來的徐爸。
徐爸牽着狗繩立門口,一邊摸褲腰帶上的鑰匙一邊問:“見過面感覺怎麼樣?”
徐行之有點煩。
普普通通碰個面而已,父母卻好像以為這件事闆上釘釘了。
徐行之默不作聲地接過狗繩,握在手心裡緊了緊。
然後嘟嘟囔囔地回了一句:“就這樣,沒戲!”
門鎖“咔哒——”一下打開,徐爸訝然道,“怎、怎麼會沒戲呢?你倆不是……”
“爸!你别問了!”徐行之沒好氣地,“那人太跌份了,是你兒子看不上人家!行嗎?”
吐槽完還覺得不盡興,徐行之進門後便着手整理百萬的東西。
大到狗籠、爬爬墊,小到玩具,磨牙棒,事無巨細。
徐爸見他這副架勢有些傻眼了:“哎哎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上前攔住兒子,好言好語地勸:“先别急着走,回頭等你.媽回來……你再……”
徐行之動作很快,乒鈴乓啷一頓響,片刻功夫就打包好東西準備撤了。
徐爸被他晾在一邊,感到莫名其妙,扯着嗓子喊:“喂,你走就走吧,怎麼把百萬也領走了?!”
樓道裡傳來徐行之的應答:“帶回去養兩天,讓你跟媽歇會兒。”
他今天是被常思齊刺激狠了,看誰都像跟自己搶狗的。
車子疾馳到家,徐行之一刻也沒耽誤,撸起袖子忙着給百萬安頓狗窩。
食盆裡倒上了新鮮的狗糧,添了水,狗子埋頭哐哐幹飯,哪裡懂主人在愁什麼。
徐行之蹲坐在地上,支着下巴一錯不錯地盯着臭狗。
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當初兩人鬧分手的時候。
那段時間徐行之賭氣不着家,常思齊也不曉得跑哪兒去了——他把狗關在家裡,接連餓了兩天肚子。
等徐行之再回來一看,見到趴在狗窩裡奄奄一息的百萬,眼淚緊跟着就流了出來。
那一刻,他覺得全世界隻有狗子和自己惺惺相惜。
忘恩負義的臭男人!
甩了自己就算了,說分手……居然連狗都不要了。
徐行之越想越覺得來氣。
什麼叫他“偷”狗?要不是自己早兩天回來了,百萬還有命嗎?
他撇了撇嘴,伸手撸了一把狗狗的腦袋。
徐百萬不愧是吃貨,連護食的本事都跟主人一模一樣。
徐行之心軟了幾分,細聲細氣道:“你爸回來了,你想他嗎?”
狗狗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低着腦袋吃得更兇了。
“當初是他不要咱倆的……現在你可得争點氣啊!”
徐行之想了想,低下頭小聲補充說:“你要是跟他走了,就沒有媽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