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眉開眼笑,随手抓了把甜橘往他懷裡塞,:“好就成,我問那虎崽子他愣是不吭聲,幹媽信你。”
洗完碗筷,葉小麥得了親媽的吩咐,讓他親自護送徐行之回家。
他有點不大樂意,擦幹淨手磨磨蹭蹭地穿上外套出了門。
外頭夜色濃重,冷風刮在人臉上很疼。
徐行之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微微喘着熱氣沒搭理身後的人。
走到拐角處的一處涼亭前,忽然聽到涼亭裡有人在喊自己。
“——徐行之。”那嗓音還是一貫的沙啞沉穩。
徐行之倏然停下腳步,循着聲源望去。
昏黃的路燈照在對方身上——高個子,白皮膚,頭發理得很短,眉目英氣俊朗。
徐行之又驚又喜,神色雀躍地撒開腿跑了過去。
常思齊在涼亭裡等了老半天,手都凍僵了,一把将人抱住的時候,險些沒站穩。
“你怎麼來了?”徐行之甕聲甕氣地問。
常思齊一哂,“想你想得不行,就來了。”
兩人難舍難分地抱了好半天。
葉小麥就站在幾步之外,惡心得壓根不敢多看,隻好背過身把咳嗽聲喊得震天響。
“喂喂喂……你倆差不多得了。”
葉小麥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對常思齊道:“我去前面看着,有什麼要說的話趕緊說。”
等葉小麥走遠了,徐行之終于舍得放開手,耳尖紅得都能滴血了。
他真是沒臉見人了……回想起自己剛才那副樣子,估計要被葉小麥笑死。
“你……”徐行之咽了咽口水,轉移話題:“是小麥喊你來的?”
常思齊點點頭,心情很不錯地開玩笑說:“是啊……過來監督你,看你有沒有跟哪個女孩子走太近……”
徐行之臉上挂不住:“誰讓你跟我爸亂說的!”他氣得朝常思齊的腿來了一腳。
冬天衣服厚,更何況常思齊人高馬大,渾身腱子肉,就他這點勁兒權當是撓癢癢了。
打鬧完徐行之才問起正事:“對了,你跟小麥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倆人不是一直都不對付嗎?
葉小麥一口一個“姓常的”、“姓常的”,還恨屋及烏,跟自己絕交這麼久。
常思齊往日喊他“死胖子”,見到人恨不得化身醋海,一點也看不得徐行之跟人親近。
現在這倆人倒是好一塊兒去了,徐行之有點稀奇。
走讀的這些日子,他确實不知道葉常二人的關系發生了怎樣巨大的改變。
一開始常思齊适應不了,想到徐行之的事情又找不到人,隻能去理科班堵葉小麥。
誰讓他是徐行之的發小,跟徐行之有關的事找他準沒錯。
葉小麥本來就看他煩,接二連三地被人堵廁所門口,對常思齊更是沒好臉色。
常思齊也知道這人看上不自己,好在他臉皮厚,半點也不在意葉小麥的惡語相向。
“放心,隻要你告訴我他家電話是多少,我保管不再來煩你。”他回得信誓旦旦。
葉小麥隻好松口,老老實實地把電話報給他。
好日子才過了沒兩天,常思齊又找上門了,“反正電話我也有了,你把他家地址也給我吧。”
葉小麥臉色一白,瞪大眼怒道:“……你要不要臉啊!”
“追老婆要什麼臉。”常思齊笑得意味深長:“你不想說也沒事,周末放學我跟你一塊兒回趟家也能知道。”
葉小麥簡直欲哭無淚,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碰上神經病了。
他沒跟常思齊糾纏太久,又怕他故技重施,于是壞心眼地故意激他:“知道了也沒用,等高考一結束,你倆指定分!”
分不分也不是他說了算。
常思齊還不至于為了這點口舌之争,真跟葉小麥起沖突。
拿到了電話和住址,他又順着杆子往上爬,将準備好的紙條遞給葉小麥。
葉小麥猶疑,盯着他手裡的東西半天沒緩過神。
“這什麼?”他警惕道。
“……我電話。”常思齊揚了揚下巴,勾起嘴角。
葉小麥一看他那副表情,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
他發現自己沒辦法跟姓常的好好交流,這人實在是……太能裝了。
無時無刻地向外散發自己的魅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長得帥是吧?
估摸着徐行之就是被他這副模樣給勾走的。
葉小麥臉色鐵青地回絕:“你給我号碼幹嘛,我又不——”
“拿着吧。”常思齊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肯定:“總有用得到的時候。”
徐行之聽完了兩人的這段對話,也被常思齊的神操作給逗笑了。
一想到葉小麥罵罵咧咧卻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徐行之忍不住點評:“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啊?”
常思齊不以為意,反倒是榮幸之至。
他拿應付葉小麥的話應付徐行之:“我要不厚臉皮,怎麼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