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南野真白又走回了榎本梓的面前低聲問。
“額……”榎本梓一時間腦袋裡一片空白,根本說不出話來。
南野真白站得離她很近,聲音一如既往的輕軟,卻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剛剛進門握手時候的氣場完全不同。
這時,伸出一隻手來隔開了榎本梓和南野真白的面前,手指上勾着一條圍裙。
“現在不怎麼忙,你可以先把圍裙穿上。”
南野真白微微側頭看到了手指的主人安室透正微笑盯着她說話。
她微微挑眉,伸手接過圍裙,禮貌地道謝:“謝謝。”
南野真白表面看起來非常淡定,事實上她正在刻意地忽視自己失常的心跳。
她幹淨利落地系上了圍裙,紮起低馬尾,依然遮擋住了通紅的雙耳。
榎本梓也放松了許多,看向安室透的眼神含有感激。
南野真白看到了兩人的視線交流,垂眸整理着圍裙裙擺,故作不經意地問:“兩位是情侶嗎?”
“怎麼可能啊?”榎本梓很激動,透着一絲嫌棄的語氣。
安室透輕笑一聲:“你為什麼這麼問呢?”
“兩位似乎很有默契。”南野真白擡眸與安室透對視。
“同事間合作久了就是會有默契的啊。”安室透勾起嘴角,眼底卻沒有笑意。
南野真白能察覺到對方看她的目光中帶有審視,而她不在意他的意圖,她全部的注意力都他的臉上。
他這恰到好處的健康小麥色皮膚,深邃的雙眸帶着銳利,又不失清澈。淺金色的頭發顯得無比柔軟,自帶着光澤感,給人一種清爽的溫柔。
真好看啊!發色真美啊!完全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啊!
南野真白不動聲色地在内心感慨着。
她開口問了出來:“你的頭發是染的嗎?”
安室透表情意外,禮貌地回答:“不是。”
“哦。”南野真白輕聲應了一聲。
然後她繞過了安室透,走進了料理台内,清洗了雙手後挑起食材來。
“真是個奇怪的人啊……”榎本梓小聲地說。
安室透用探詢地眼神繼續注視着南野真白的背影,并走向了她。
他發現南野真白從冰箱裡拿出了火腿、生菜,還有味噌。
她打開了燃氣竈,把蒸籠放在了上面,等蒸籠裡的水開了,她就把面包片放了進去。
“你要做三明治嗎?”安室透站在南野真白的身後問。
“嗯,我有些餓了。”
南野真白沒有回頭,拿起刀非常利落地切了兩片火腿,塗上了橄榄油備用。
“哎?蒸面包片,火腿上抹上了橄榄油……”榎本梓好奇地看向安室透,“這和你做三明治的方法似乎一樣呢。”
安室透沒有回應,靜靜地看着南野真白。
她開始調醬了,蛋黃醬中放了少許味噌攪拌均勻。
南野真白把蒸好的面包片拿了出來,又用熱水燙了一下生菜葉。
一片面包片上放了生菜葉抹上了醬,蓋上一片火腿片,擠了一些番茄醬上去,又放上另一片火腿又抹上了預調好的醬,最後壓上面包片,火腿三明治完成。
她連切也沒切,直接拿起來吃了。
“除了擺盤和加了番茄醬,其他真的和你的方法一樣啊。”榎本梓悄聲感慨。
安室透直接了當地問:“南野小姐,你制作三明治的方法是從哪學來的?”
可南野真白并沒有理會,沉默地吃着三明治。
“南野小姐?”安室透耐心地又喊了一遍。
南野真白看起來專注地吃着三明治,似乎沒有聽見。
安室透的目光中飽含了疑惑夾雜着無奈。
他等南野真白吃完了之後再次叫着她的名:“南野小姐。”
南野真白洗了洗手,擦幹手後轉身。
安室透上前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南野小姐。”
南野真白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半步躲避,不斷地眨眼掩飾着眸中的恍然,裝作無辜地樣子問:“怎麼了?”
“南野小姐吃東西時很專注啊。”安室透感歎着,“叫你幾次都沒有聽到。”
南野真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意味深長,這是一種試探。
她不繞彎子地直接實話實說:“很少有人叫我的姓氏,沒反應過來,不好意思。”
“那我叫你真白可以嗎?”安室透的笑意加深。
“好啊。”南野真白自然地回答,無所謂的樣子。
誰也不知道,她正在努力地壓制着自己的嘴角,盡力地想要控制心跳的速度,她覺得自己胸腔的轟鳴聲緻使她的聽力沒有那麼清晰了。
她的心跳是慌亂的,可她沒有感覺到危險,反而安室透給她帶來了一絲的安定感。
這種安定感不知從何而來,是沒有緣由的。
就像她是一艘漫無目地漂泊了很久的船,終于沖出了濃霧區,看到了燈塔的光。
隻不過呢,不知道是幻象還是真實的港灣。
她更不知道,這是不是真實的她。
“真白小姐?”安室透的掌心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好像很喜歡發呆啊?”
“怎麼了?”南野真白回過神來,“我吃飽了就容易愣神。”
南野真白淡定地胡扯着理由。
安室透又耐心地問了一遍:“我剛剛想問你,這種三明治的做法是你從哪裡學來的嗎?”
“是一個同事教我的。”南野真白如實回答。
安室透剛想繼續追問,可垂眸瞥了眼吧台。
然後他對着榎本梓說:“梓小姐,麻煩把烤好的瑪德琳和餅幹送到毛利小姐那桌給小朋友們品嘗,謝謝。”
榎本梓面對安室透客氣地拜托,想聽八卦的心暫時熄滅,端着餐盤就離開了料理台。
安室透接着問南野真白:“話說真白小姐本職工作是什麼?”
“廚子。”南野真白簡單直白地回應。
南野真白可沒有撒謊,但隐藏了最重要的部分。
比如說她的雇主是武器商人,需要她當廚子的時候基本上是在貧窮的國家和戰場上,做飯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多的時候她是個護衛。
安室透意外的表情夾雜着懷疑:“原來如此。”
突然,南野真白感覺到什麼東西向她的手襲來,她猛然抓住,柔軟的觸感,于是用力一提。
她提起來一個小男孩,看起來是個小學生而已,她抓着的是他的手。
“可是大姐姐的繭子在食指指腹和虎口外側耶,還有拇指根部也有繭子呢。”
稚嫩的童音,在用故作天真的口吻說話。
是江戶川柯南抱住了南野真白的手,整個人懸在空中。
“你想說這是槍繭嗎?”
南野真白表情沒有任何的起伏,依舊表現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