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真白獨自走在一條偏僻無人的路上,她感覺到有一些饑腸辘辘,索性翻進了附近的别墅裡。
在她從牆上跳下來進入到了院子裡後,擡起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樹下有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正在盯着她看。
再走近了些,她就看清了對方非常警惕的眼神,還帶着一絲兇狠,他的雙手背在身後。
“你是混血嗎?”她望着對方銀灰色的頭發問。
男孩不語,她也沒太在意。
“哪裡有吃的?”她又問,這才是她的目的。
男孩依然沒有搭理她,南野真白見狀就自顧自地轉身向别墅裡走。
她往前走了兩步,直覺有危險。
在一瞬間反應過來側身躲避,接連了一個回旋踢,踢到了男孩的腹部。
身後傳來金屬棒球棒砸到地面的聲音和男孩發出的疼痛的悶哼聲,原來是那個男孩想要襲擊她。
南野真白本着她這是私闖民宅的行為,還有點不好意思,試圖上前攙扶男孩。
“我隻是餓了,還有……我迷路了。”
男孩躲開了她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去,打開了别墅的大門,停在門口等待,微微側着頭。
南野真白讀懂了男孩的用意,走了過去,跟着男孩進入了别墅的廚房,簡單地吃了一些點心,為了填飽了肚子。
然後男孩指着大門方向,意思是讓她離開。
其實她也沒有多逗留的想法,聽話地往外走去。
就在這時,從樓梯上下來一群孩子,看起來都比那個銀灰發的男孩小一點。
他們跑了過來,把她和男孩圍在了中間。
這些孩子笑容滿面地叽叽喳喳說不停,她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突然,大門被推開了,緊接着又被關上,湧入一群黑衣人舉着沖鋒槍進行無差别掃射。
她極速地躲避着子彈,看起來像是平時師傅訓練她那樣輕松。
可她一回頭看到了一個個失去笑容的孩子表情驚恐又僵硬地倒在血泊中,隻有那個銀灰發的男孩顫抖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心念一轉,一邊閃避着,一邊攻擊了離她最近的黑衣人,拿出她藏着的防身匕首刺向黑衣人的大腿。
在對方因疼痛而短暫松懈的刹那奪過槍,随後她開槍反擊,黑衣人倒地。
而後她跑過去想要拉着男孩離開,卻瞧見了男孩怨毒地雙眼。
鬼使神差地,她把手中的槍扔給了男孩。
她的眼前全是槍口的火星和飛過的子彈,不知什麼時候停息了下來。
大門再次被推開,稀疏白發的老頭駝背佝偻地坐着輪椅緩緩地向她和男孩行來,笑呵呵地向他們伸出枯竭褶皺的手。
能看出他骨架很大,以前應該是個胖子,而現在是一副油盡燈枯快要垂死的樣子。
她蜷縮着手後退,看着男孩跟着老頭離開。
她感覺不太對勁,往前伸着胳膊想要拉住男孩,卻發現自己的手臂那麼短,手心是那麼小。
她的手被握住了,她擡頭是個高大的金發男子。
南野真白驚醒,坐起來看着自己的掌心。
“真是莫名其妙。”
長大後她和Gin見過這麼多次都沒做過類似的夢,這個夢和小時候發生的差不多,她也記不太清了。
她最近做夢太過頻繁了,這讓她不解。
這房子有什麼問題?
還是最近她的生活太安全了,隻能在夢裡尋找一下刺激?
她皺着眉頭看了眼時間,竟然是早上了,這次竟然沒睡幾個小時。
拉開窗簾,太陽升得不高,天空才微微亮。
她思考着要不要接着繼續睡覺。
最後她決定——發一條短信郵件給她親愛的師傅。
【身體可好?親愛的裡包恩先生~】
沒過多久,手機就‘嗡’的一下回音。
【我現在日本,沢田家。在訓練彭格列下一任首領,你過來。】
南野真白看見信息,内心咯噔一下,有些後悔。
【我在非洲,過不去呢,對不起師傅。有時間我一定趕回日本見一下師弟,好想你哦,師傅。】她飛快地打字回複。
裡包恩隻發送過來一句【滾吧】。
南野真白沒再敢回複,躺回床上翻來覆去地也睡不着了。
這讓她更後悔發郵件給裡包恩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決定出門,穿好衣服戴上眼鏡前往波洛咖啡廳。
在她到的時候波洛咖啡廳時門還是鎖着的,她隻好百無聊賴地蹲在門口,盯着地面的紋路發呆。
這也滋養了一絲睡意出來,她雙手抱膝,下巴貼着自己的膝蓋,眼皮很沉。
一雙皮鞋走進她的視線範圍,她清醒了不少。
她的眼睛跟随鞋尖移動,鞋子站定在她的面前,她慢慢地上移看着休閑黑色西褲包裹着修長的腿。
“真白小姐這麼早?”驚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背着光,她半眯着的雙眸也才剛剛欣賞到他腰處的皮帶。
忽然之間,她視野中的窄腰變成了安室透的臉,她緊急閉上了雙眼。
安室透也蹲了下來,和南野真白平視。
“蹲在地上睡着了嗎?真白小姐?”
南野真白做作且緩慢地睜開眼,與安室透對視。
她眨眨眼睛,說:“沒有。”
安室透見她的模樣笑了笑:“等了很久嗎?”
南野真白微微搖頭:“也沒有。”
“那先進去吧。”安室透先站起身來,對着她伸手說。
南野真白盯着安室透的指尖猶豫了片刻,雙掌壓着自己的雙膝站了起來。
安室透自然地收回手,去開波洛咖啡廳的門鎖了。
她站在他的身側,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青筋輕微凸起着,門就開了。
“離正式營業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來一起備餐吧。”安室透溫聲提議,拿起了圍裙。
南野真白點點頭,下一秒就被套上了圍裙。
她的身體一僵,手指半彎,在盡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攥成拳頭攻擊過去。
她的面部表情看不出起伏,因為困頓的眼皮遮擋了瞬息變化的眼神,霎時間的尖銳地兇狠被掩蓋過去。
南野真白再次聽到了自己快速的心率。
她反應慢半拍地後撤了一步。
安室透挑眉,微笑中透着歉意:“不好意思。”
南野真白垂下眼眸,又搖了搖頭,手伸向背後系好綁帶,快步走向料理台。
她無聲平緩地呼出一口氣,她知道身後的安室透帶着審視的眼光走向她。
“真白小姐高中才回的日本嗎?”安室透走到她的身邊一起開始準備,一邊閑聊着問。
“嗯。”南野真白輕聲應着。
她那紙面檔案上隻記錄了她的高中時期。
安室透好奇地問:“那你之前都生活意大利在哪裡啊?”
“西西裡島。”南野真白如實地說。
“聽說那裡是Mafia幫派之類的根據地吧?很厲害的樣子。”安室透聽起來非常興奮。
南野真白故意表現出茫然:“應該吧,我沒接觸過。”
困意使她遲鈍朦胧,更是她現在最大的保護色。
安室透更加感興趣地問:“那你怎麼想回來上高中的啊?那裡不好嗎?”
南野真白淡淡地回答:“回來認親啊,我的叔叔,這間波洛咖啡廳的老闆。”
安室透繼續追問:“那你父母沒一起回來嗎?現在他們還生活在西西裡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