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狠,心又軟,廢物至極。”
南野真白站在昏暗的巷子裡,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複述着她的師傅裡包恩曾經對她的評語,她無法在Mafia裡生存。
她仰起頭望着被兩側建築切割得狹窄的天空,感覺自己被什麼困住了。
她從麻木中漸漸緩過了神來,回到了波洛咖啡廳。
“你回來了。”安室透的聲音很溫柔。
南野真白擡眼看到了安室透複雜的眼神凝視着她,他的嘴角向下着,卻吐出了柔和的語氣。
他面對着她,背對着榎本梓,臉上的神情隻有她能看到。
“嗯。”她輕聲應着,同時也感到茫然。
她心中一緊,心率的加速絕不是因為對眼前的男人的心動,是她對危險的感知力。
她感覺在短短的時間内,一切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個人各站在一邊對望着。
“你們兩個在對視發呆嗎?”榎本梓八卦地好奇問。
“沒有。”安室透輕笑着否認,然後提醒南野真白,“毛利老師說你順走了他的香煙和打火機,打火機是限量版的。”
“知道了,我去還。”南野真白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甩開蓋子,拇指劃動開關,點着了藍色火焰。
“話說……空碗和餐盤呢?”安室透挑眉,審視着她。
“不好意思,不小心都摔碎了,我扔了。”南野真白垂眸看着地面說。
确實是扔了,因為手指用力過度捏碎了。
“我先上樓了。”南野真白推門離開了波洛咖啡廳。
榎本梓蹙眉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感覺真白她的情緒不太對勁啊?”
安室透沉默地回到了料理台,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唉……”榎本梓歎氣,小聲地自語,“氣氛更奇怪了,還有新品什麼時候能上啊。”
南野真白把限量版的打火機還給了毛利小五郎,以他還要照顧病号小孩為理由把香煙沒收了。
她坐在二樓的毛利偵探事務所下面的台階上,拿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
她的身上其實常備着打火機,雖然她不怎麼抽煙,但這東西不隻有這一種用途。
她剛剛從身上拿出來,還沒來得及點燃時,手機開始震動。
工作機上的陌生号碼,看着有些眼熟,近期肯定見過這串數字,她接通了。
“我是織田作之助。”在自我介紹後沉默了,像是在組織語言中。
“你也看到新聞了?”南野真白一邊漠然地問,“啪嗒”一聲,一邊燃着了叼着的煙。
“是。”織田作之助回答。
“不會是來安慰我的吧?”同時南野真白緊接着就說,呼出一口煙,手指夾走了煙,搭在膝蓋上,“我看起來是很脆弱的人嗎?”
“不是,我打電話來是來感謝你的。”織田作之助堅定地說,“孩子們的位置是森先生主動提出告訴紀德的。”
“嗯。”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還是紀德告訴她的,她繼續冷漠地陳述着,“你當時跪在地上已經感謝過了,所以還是來安慰我的。”
織田作之助說出真相:“森先生為了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答應的條件是殲滅Mimic,而且這是他在多年前就開始謀劃做了鋪墊的事。”
“所以他們必死無疑,所以不怪我,所以我的出現還救了五個小孩和一個中年男人,我做了好事。”南野真白快速接話,加重了語氣,“我當然知道,還有别的事情嗎?”
“還有我的生命。”織田作之助輕聲說,“我和紀德擁有相似的異能,我和他同時使用異能的時候會出現‘異能的奇點’,我能看到多層重疊在一起的未來預測,能看到更遠更多可能性的未來。那天在洋房裡,我看到了其中一個屬于我和他的結局,是同歸于盡。”
“那你幸運的打出了Happy Ending,恭喜啊,記得感謝自己。”南野真白平靜地說,“我沒覺得這事件有什麼值得安慰的,是太宰治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吧。”
織田作之助如實相告:“太宰說你有一點‘聖母情節’……”
“不想聽,挂了。”南野真白聽到“聖母”的字眼後,快速地挂斷了電話。
她盯着手從指間燃燼一半的香煙而升起來的白氣發呆,她僅僅抽了一口。
她盡力的放空自己,清除腦中的相關的不必要信息,隻要不去想就想不起來。
最好的方法是讓自己專注地忙碌起來,她需要一些更加危險和刺激的事情。
做些什麼好呢?
提前結束休假……?
見到上司會更煩,心情更差。
去沢田家找師傅?
裡包恩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情緒,在逼問下,她會全部如實交代,然後挨罵。
算了,Pass掉,等她狀态好了再去。
還有什麼呢……?
南野真白的思緒被打斷,她微微擡起頭來直視着樓梯口,看到了安室透。
“你怎麼在抽煙?心情不好嗎?”安室透一步一步踏上台階。
她的視線随着安室透的腳步移動着回答:“有點不好。”
安室透突然停下,站在了與她能夠相互平視的台階上,眼神透着一絲微查的冷漠,柔聲問:“為什麼心情不好?”
南野真白靜默地注視着安室透的雙眼,沒有直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