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南野真白感到匪夷所思,她想不到在千萬種問題裡,安室透選擇問“年齡”。
“不到二十七吧。”南野真白動了動嘴,還是如實地回答了。
她腦中靈光一閃,瞬間理解了他為什麼這麼問了。
關于她的檔案裡的出生年份和她現在所說的根本對不上,如果他看過她的個人資料的話……
南野真白緊繃地保持仰頭,輕輕地屏住了呼吸,撲面而來的安室透的氣息。
太近了……
她感覺從背後滲出了汗液,要浸濕了她的衣服。
她做作地捏着自己的後頸往後退,與安室透拉開距離,直至不用擡頭都可以平視。
“脖子累了?”安室透沒再往前走,保持着距離。
南野真白輕聲應着:“嗯。”
安室透微笑着問:“那你還要問那個問題嗎?”
“哪個?”南野真白微微蹙眉回想,搖搖頭後擡眼問,“能換個問題嗎?”
“當然。”安室透笑意加深,“你想問什麼?”
“别人的死亡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問出這樣的問題後,南野真白眼神四處亂瞟着,盡力掩蓋輕微泛起濕潤的眼眸。
安室透怔楞,輪到他感受這種不可思議的提問了。
他沉默着,忍住了“為什麼這麼問”的反問句,低頭不語思考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南野真白也不着急,安靜地等待。
沉思片刻後的安室透擡起頭來,眼中寫着認真,他溫和地訴說:“說實話,這個“别人”有很大的差異。如果是陌生人,我會漠然以對,死亡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如果是……”他一頓,盡可能地掩去悲痛,“親人朋友的死亡會給我的内心帶來很深的烙印吧。”
安室透沒再繼續延展下去,而是真誠地說:“這真是我的心裡話。那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問這個嗎?”
南野真白也在糾結着怎麼回答。
“這算第二問題,可以嗎?”安室透試探着問。
“可以,我覺得我從小身邊的大部分人總是把人命當生意,不會特别在意别人的死活,但現在有一點點改觀了。”南野真白沒有說出這個問題的源頭,說得也很模糊,可透露了不少信息給安室透,“一時間也想不到問什麼,随便問的。”
“那你再想想,該你問題了。”安室透溫柔地說,同時也在不露聲色地快速南野真白剛剛所說的話。
“從小”、“把人命當生意”這些形容詞組合在一起,讓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殺手”,南野真白對他暗示着自己的身份了……
安室透内心緊張着,沉靜的心湖也掀起了波瀾。
南野真白思索後說:“太多想問的了,你先再問一個吧。”
“咱們不是要‘相互’坦誠麼。”安室透淺笑着搖頭拒絕,“這樣就不符合規則了。”
“可是這樣好像回合制的遊戲啊,更像下棋,我都不喜歡。”南野真白有些不滿地抱怨。
安室透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意,鼓勵着說:“那你一口氣問出來也可以。”
南野真白攥緊拳頭又松開,放手一搏吧。
她打算一個問題到達終點,省略了“你的真實姓名”,“你的真實身份”,還有最讓她在意的“你是不是喜歡年長成熟的女性”。
“我們能不能在一起啊?”南野真白說完,覺得面部要炸開了,紅着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見到了安室透震驚不語的表情,委屈地說:“是你讓我問的。”
安室透還是沒有回應,南野真白繼續小聲嘟囔着:“拐彎抹角的好折磨,我不想猜來猜去的。還有你問的什麼問題啊,‘真實年齡’是個什麼破問題啊!這個問題不回答也行,你就問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吧!”
南野真白一口氣說完,大口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