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不是說……”姚喜知驚訝。
「耶娘不求你能在宮中奪得盛寵,越是身居高位盯着你想把你往下拉的人就越多,隻求你能平安。」
上官溱閉了閉眼,耳畔尚且回蕩着阿娘的叮囑,但是……
“我不想因為我,連帶着你一起被人看低。”
上官溱難得的表情冷肅:“我若是再這麼下去,怕是人人都可以踩我一頭了。嶽芸雁這種我和同級的妃嫔也就罷了,連太醫署、尚食局這些宮人,如今竟也是可以随意欺淩!”
“此前聖人不曾傳召我,我還覺得落個清閑,也就未曾往心上去,但現下,這皇宮已經容不得我當這個閑人了!”
翠樨贊同道:“早該這樣了。此前說不定就是有奸人在其中作怪,不然美人怎可能現在還未曾侍寝。美人這般好顔色,隻要肯費些心思,何愁得不到聖人的寵愛?”
還添油加醋:“之前我還聽到底下有宮女碎嘴子,說美人看着長得好看,沒想到實際……是個不中用的。”
姚喜知卻猶豫,道:“可是,争寵,你想要如何争寵呢?”
從前陪上官溱去聽說書和戲曲,裡面的寵妃,可都要麼媚骨天成,或者就是一幅溫柔小意的模樣。
她印象中的臻臻,和這根本不搭邊吧?
剛剛還激情昂揚的上官溱立馬蔫了氣兒。
看看姚喜知,又看看翠樨,道:“你們幫我出出主意?”
姚喜知道:“我看話本裡都是女娘生得貌美,皇帝一看便喜歡上了。”
翠樨接話:“可是如今美人連聖人的面都見不着。”
上官溱摸摸下巴,問:“你們說我有機會去偶遇聖人嗎?”
翠樨搖頭,一邊為上官溱添了茶水,一邊回答:“許多地方有宮闱局的人守着,是去不得的,更别說偌大個皇宮,如何窺探聖人行蹤了。”
姚喜知喃喃:“宮闱局……”
翠樨道:“對,聖人常出入的要緊地兒,基本都是那些太監把持着。聽說連現在侍寝的名錄,都是由兩個内侍大監經手着呢。”
又将聲音放低:“所以現在很多妃子都有自己交好的宦官的,好方便行事。比如聽說馮貴妃和高内侍關系就很好。”
姚喜知若有所思。
翠樨已經轉了話題:“像玄宗的梅妃是以詩詞才學出衆受寵,美人可能尋着機會在宮宴上嶄露頭角?”
姚喜知回過神來,否定了這個方法:“美人不善詩詞。”
“那美人精于何道?”
“琴藝略通幾分。”
“或許也可一試?”
上官溱止住二人話頭:“大型的宮宴我這般身份地位是去不得的,一些小型的宴會聖人參加得少,多是皇後帶着我們這些宮妃自己小聚。”
翠樨又提議:“那要不美人多去和其他後妃走動走動,說不定就能沾沾光,在聖人面前有機會露個臉。我瞧那嶽美人就極愛去馮貴妃宮中……”
這個法子……
姚喜知朝上官溱看去。
神色沒有明顯的喜怒,但是越抿越緊的嘴卻洩漏了她心中的不樂意。
這個提議看似好像挑不出什麼由頭拒絕了,但她卻知曉上官溱心高氣傲的,要她去四處讨好,曲意逢迎,她定不樂意,尤其還是效仿嶽芸雁,比讓她吞針還難受。
姚喜知喚了聲:“美人?”
上官溱才緩緩點了下頭,有些不情不願道:“這個……容我想想吧。”
讨論終是無果而終。
等晚上,又是姚喜知負責守夜。
姚喜知不見外地窩在上官溱房中的躺椅上,兩人手裡各拿着一本書靠近燭火而坐,隻是上官溱手裡拿的是本遊記,而姚喜知依然是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話本。
看話本中生離死别的故事情節看得淚眼汪汪,姚喜知哽咽得一抽一抽的,上官溱見狀,忙放下書,拿來手帕遞給她,調笑:“擦擦你的淚水,看個話本子,至于嗎?”
姚喜知嘴角下撇,嘀咕:“可就是很感人嘛。”
一邊接過手帕,擦了擦眼角。
放下話本和手帕,靠在椅子上平複了心情,姚喜知又想起下午未盡的話題。
“下午的事你怎麼想的?你真打算去找個高位的妃子結交一下?”
上官溱手剛觸到書本,正準備重新拿起書繼續閱讀的動作頓住,猶豫片刻,遲疑回答:“我也不知。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姚喜知嘗試進行分析:“四妃中,崔淑妃我們交惡,嶽美人常在馮貴妃跟前侍奉,我想你也定然是不願意去的。秦德妃與龔賢妃在宮中露面都不多,不知深淺。而除了四妃,便是皇後殿下了,那日我們在立政殿見皇後殿下,似乎人還是挺親和的,還賞了我們沉香。”
“若是臻臻你非要去投靠個高位的娘子,我覺得倒不如考慮一下皇後。”
上官溱撅起嘴,一幅你這什麼眼神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