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關進隔間後,他拉下口罩喘了口氣,在心裡呼喚1120,“小車,快給點食水,我要低血糖了。”
1120給他換了一份可樂漢堡套餐,花了兩點狗血值。
“宿主,你真不拘小節。”
在衛生間都能吃得這麼香。
“謬贊謬贊。”
迅速解決完所有食物,稼辛眩暈的症狀明顯緩解。他在鏡櫃裡找到了一盒沒開封的口罩,抽了一隻出來,換掉了被血味浸透的舊口罩。
回到手術室的時候,裡面的兩人都已經被推走了。助手留在原地等他,引他更衣去見秦源。
稼辛忐忑了一路,生怕對方過河拆橋,一聲令下讓人拽着麻袋把他套走,扔山裡喂熊。
但好在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哈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面前的會客廳内傳來。
非常好認,是秦源本人在笑,一股有錢人的味道。
見醫生來了,秦源擡手打斷身邊人未盡的話語,起身走近與稼辛握手。
“辛苦了辛苦了,”他滿面紅光,“這次的錢已經打到你的賬上了,後續的治療還請你費心多關注。”
他握得用力,稼辛有些不适,但又不好表現出來,隻能客氣笑答,“應該的應該的。”
“這邊的設施你今天也看到了,隻要你做得好,這一塊就劃給你們作分院區。”
“多謝秦董賞識。”并不是很想要。
這種罔顧人倫、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自己搞就算了,别霍霍良民啊。
“我記得,你在神經領域也有所涉獵,對吧?”
話題頓轉,稼辛不知道他問這個是為了什麼,颔首說是,“但我了解的不多,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您介紹我們醫院神經外科的彭醫生,他比較精通。”
秦源擺擺手,“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咨詢一下。”
“那您請說。”
“前些天我好像出現幻覺了,這跟壓力大或者休息不好有關系嗎?”
“有一定的關系,”稼辛垂眸,斂住了眼中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方便的話,您可以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秦源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怕被别人聽見,聲音壓得很低,“那天……無論我在哪裡上洗手間,本該放紙的地方都擺滿了咖啡……你能想象得到嗎,櫃子裡、水池上,連紙簍裡都全是咖啡,各種品牌各種口味的咖啡。”
“聽起來有點嚴重,”稼辛咬住下唇,眼睛眨了眨,“那這種狀況影響到您的生活了嗎?”
“當然!”秦源的聲音略微擡高,又很快降了下去,“要不是安裝了智能家居,自帶沖水功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您沒有試着讓别人送一些紙過來嗎?”
“送來的隻要進了衛生間,也全是咖啡!”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看起來這輩子都不再想喝這東西了。
稼辛的腦袋裡全是1120放肆的笑聲,他強忍着,一本正經地問,“您這種情況出現了幾次?”
“就這一次。”
“那可能就是近期壓力太大太累的緣故,好好休息就行,如果您不放心的話,可以約個頭顱CT檢查檢查。”
秦源點點頭,“行,我會考慮。”
助手上前跟他的老闆說了醫生身體不舒服的事情。換回孩子後的秦源特别好說話,立刻放人,讓保镖開車送他回去。
稼辛早上被急匆匆“請”來時才剛過九點,現在出門一看,外面已經日頭西斜了。
大概是覺得他們已經在一條船上了,沒必要再搞心機提防,回程的途中不僅沒有蒙眼環節,甚至連路都沒繞。
感覺隻過了十幾分鐘,一人一系統還沒笑夠,就到醫院了。
下車的時候,稼辛真的很想質問,這麼近,那他早上暈得想死的半個多小時算什麼?算他耐暈嗎?
“醫生。”
目送完保镖離去的車影,稼辛剛準備回辦公室工作就被人喊住了。
他一回頭,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外賣小哥。
“怎麼了?”稼辛問道。
“您知道這兒的院長辦公室在哪嗎,有人給你們院長點了束花。”
“哦,給我吧,我就是。”
他從小哥手裡接過了一大捧粉玫瑰,在湊近找單子的時候,被濃郁的花香嗆得打了個噴嚏。
“……誰買的?”他自言自語地呢喃道。
他的社交特别簡單,會給他送花的隻有患者或家屬。但一般這些人送的都是康乃馨、百合之類,誰會這麼突兀地送一束玫瑰給他呢?
正猜測着,花束傾斜,一張卡片從裡面掉了出來。
稼辛撿起來打開,看到上面寫滿了真摯熱烈的愛語,落款是付聞。
“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