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聽到熟悉的呼喚，治療艙内的人扭了下頭。

“拉塞爾？你回來了？”

“嗯。昨天晚上回來的。”

“另一個人是？”雖然失明，但并不影響藍敏銳的聽覺。

“她叫朵娅，來自精靈族。”

“是嗎。”藍笑着伸出手來，“鲛人族自遠古時期就與精靈族交好，作為族長，我很榮幸能見到你。”

“哦哦！族長好！”朵娅連忙上前，握住藍白皙的手。

——骨骼好輕！好瘦！皮膚好有彈性！這是朵娅的第一感受。

好美！簡直和安卡昂不分伯仲！不對、也許比安卡昂那個老頭還要好看？

簡而言之，朵娅對這個鲛人族長的第一印象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是你這次的收獲？”藍打趣地問向拉塞爾。

“意外的附加品。”拉塞爾拽了一個椅子，實打實地說道。

“附加品……”朵娅嘟起嘴站在後面，倒也不敢反駁。

“我記得我第一次進治療艙，也是你在我身邊。”藍笑着說道，“我很慶幸能遇到你這樣的室友。”

“是我的計算失誤。”拉塞爾低下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

“你在自責嗎？”藍有些意外地說道，一種說不上的感動湧現在心中，可能因為是看不見了，才會聽出那些貌似無情無感的語句中真正隐藏着的情感。

……這不是……活的越來越像個人了嗎……

他将手摸索上拉塞爾的臉龐，後者沒有躲開——托比也好，葉流也好，藍也好，拉塞爾正在努力地接受着人類的肢體表達。

“怎麼腫了？”

藍有些驚訝地問道。

“被門口那男的打的。”朵娅沒好氣地接道。

“噗。”藍笑了出來，有些半生氣地問：“怎麼不躲？他平時根本近不了你身的。”

“是葉流替你打的。我猜到了，便沒躲。”

“别告訴我這又是你的什麼‘代價理論’，為了進來看我才硬生生挨得這麼一下，倒真沒這個必要……”

“是等價交換。”拉塞爾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這個女孩懂古醫術，我想讓她看看你的眼睛。”

“沒問題。”

拉塞爾抽出治療艙側部放着的平闆，遞給朵娅：“你看看。有什麼想法，告訴我。”

朵娅接過軟紙平闆，發現上面寫的正是這個叫做“藍”的鲛人族族長的病因。她仔細地浏覽着上面的文字，拉塞爾似乎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翻閱，繼續把一竿議員晾在議會。

“那個、我現在能看看他的眼睛嗎？”朵娅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懂醫術，去做就好。”拉塞爾點了點頭，默許道。

朵娅輕輕掀開藍的眼罩，發現他眼睛四周的神經就像老樹的根須一樣鼓脹出來，并且有延伸的趨勢——隻是治療艙和眼罩的低溫在控制着它的發展。

“在精靈族中這屬于孢子病的一種，精靈也會患上，所以并不算絕症。隻是……我确實沒治療過鲛人……”朵娅有些為難地說。

“醫生們也是這麼說的。”拉塞爾似乎并不滿意她的回答。

“我确實沒有辦法。”朵娅為難地看着他們，突然靈機一動，又說道：“但是有一種方案可以讓藍族長走出治療艙。

“什麼辦法？”

“其實……可以用天敵療法。利用雅瑪克星孢子的天敵，另一種吞噬孢子來克制。隻不過計量要掌握得非常準确，而且不能根除。當一種孢子繁殖過多時，就要注射另一種孢子。”朵娅解釋道：“在兩者數量平衡的時間段内，會讓他短暫的恢複視力，但并不會很清晰。而且預計會很疼。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

“可以。隻要能走出這裡就可以。”藍聽到後，果斷的贊同：“沒想到還能夠暫時恢複一下視力，這個方案還真的很不錯呢。”

“真的會很疼……”朵娅有些不忍地說道。

“我也是一名軍人。那些疼痛比起躺在這裡終日無為要有價值得多。”藍反過來安慰道。

“您也是軍人？！”朵娅一聽到“軍人”兩字，臉立刻漲紅起來，無比崇拜地看着藍！

這個人不但美麗，還很強大！比起自家族長真的要強上幾百倍啊！！天哪！！這顆星球！！這個地方！！簡直是她的理想鄉！！

“雖然是管信息戰這一塊兒，不過正規的軍校還是由去念過的。我和拉塞爾當年還是室友呢。”藍笑着說道。

“噢噢噢噢！軍校！真好啊！！”朵娅的眼睛都發出光來！

“那麼，今天起你來負責藍的治療。”拉塞爾計算了下時間，對朵娅說道：“該走了。”

“拉塞爾。”藍突然叫住了他，“你應該和葉流談談。”

拉塞爾點了下頭，望向門口：“是該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