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發現了?”謝津渡語氣戲谑,似帶警告,“所有的卡凍結一天作為警告,如果繼續靠近她,凍結時間會自動延長。”
“你憑什麼……”布萊恩話沒說完,通話已經中斷。
好冷血,連商量的機會都不給。
布萊恩煩躁扯開衣領,一腳踹在桌腿上。
發火歸發火,錢還是得照付。
服務員微笑着說:“先生,您這瓶酒一共是31488英鎊……”
酒開了沒法退,布萊恩隻得摘下金表沖他說:“這個先寄放在你店裡,明天我帶錢來贖。”
他打賭,那個魔鬼肯定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他後面可能還有什麼陰招要使,反正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
布萊恩快步往外走,迎面和剛進門的周景儀打了個照面。
他見到她,跟老鼠見到貓似的,話都沒敢多說一句,夾着尾巴倉皇逃跑。
周景儀冒雨追出去,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你等會兒再走,合同我看過來,還有細節要當面确定。”
布萊恩雙手合十作揖,連連求饒:“Please…please…”
這家夥怎麼回事兒?怎麼跟中邪似的?
布萊恩趁她愣神,快步穿過馬路,跳上跑車,一腳油門溜之大吉。
周景儀随即讓司機驅車追了上去。
布萊恩開開心心回家,剛要打電話給自己表哥彙報情況,一扭頭瞧見了倚在車邊點煙的周景儀。
“!”怎麼還玩跟蹤啊?
那一瞬間,他欲哭無淚,好想報警……
撲克臉吓人,這位中國女孩也同樣可怕。
從某種程度上看,這倆人真是天生一對。
布萊恩指指自己,再指指她,用十分蹩腳的中文說:“我……不冷和你……合揍,我……破慘了。”
周景儀連蒙帶猜,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吐了口煙,用英文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布萊恩聽完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家夥看着怎麼有點蠢?
周景儀扶額,長長吐了口氣,她還沒忘記這次來倫敦的主要目的,委婉道:“我能和你的祖父康博裡斯先生見上一面嗎?聽說他是華人,我們想向他取取經。”
他祖父肖恩康博裡斯身體不好,早兩年就不管事了,他父母又離世早,他又一心想着吃喝玩樂,隻是個挂名的企業家,康博裡斯家真正的管事人是謝津渡。
那個撲克臉,這會兒正在醫院裡裝可憐。
要是真讓周景儀去見祖父,這事兒不就穿幫了?
照那家夥的冷血無情程度,他未來一個月都得做流浪漢乞讨。想到這裡,布萊恩倒抽一口涼氣,連聲拒絕:“不行,當然不行。”
布萊恩這條路走不通了,隻能另辟蹊徑。
之後幾天,周景儀前後見了在倫敦的合作商,試圖從他們那裡找到接近肖恩康博裡斯的辦法,可惜都是白費力氣。
*
謝津渡的傷已經痊愈大半,記憶仍舊沒有恢複。
醫生建議他出院靜養。
周景儀想,謝津渡這家夥人緣應該挺差,他在醫院待了這麼久,竟連一個相熟探望的朋友也沒有。
從前上學的時候,也是差不多情況,和謝津渡親近的人永遠就隻有她一個。
那時候,她哥總是說謝津渡陰森森的,像條随時會咬人的毒蛇,她一點兒也不那麼覺得。
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一直都挺孤僻的,還總是無緣無故地被各種人欺負。
作為他曾經唯一的朋友,周景儀決定再做一回好人好事,
辦理完出院手續,她送他回到在倫敦的住處。
公寓地點還是找趙文麗要的,謝津渡身上沒有鑰匙,好在那門用的指紋鎖。
她放下東西就想走,謝津渡忽然叫住她。
“還有事?”
他紅着臉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你能……等會兒再走嗎?我想洗澡。”
周景儀驚呆了,暴喝一聲:“你要我幫你洗澡?”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
“那是?”
“我傷口有些疼,你幫我脫一下衣服就行。”
脫……脫衣服?!這和幫他洗澡有什麼區别?
難道是一個能摸,一個不能摸?
周景儀手打着扇子往臉上扇風。
倫敦這鬼天氣,真熱。
謝津渡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上衣……上衣就行,胳膊擡不起來”
周景儀扯了下嘴角說:“行吧。”
她在客廳等了他幾分鐘,謝津渡抱着幹淨衣服去了浴室。
她咬着唇瓣,壓下詭異的沖動,款步跟進去。
謝津渡低頭一粒粒解開襯衫紐扣,周景儀盡量不去看,但還是避無可避瞄了一眼他的胸肌。
啧,還挺有料的,應該經常健身房。
好煩,比白月光的臉更殺人的是白月光的肉////體。
這時,他垂下手臂說:“好了。”
周景儀呼了口氣,走過來,她忽略眼前的男色,握住他的袖口一點點往下拽。
“一會兒能再幫我穿一下嗎?”
“哦,行……”好煩,她幹嘛要答應?
浴室門上鎖,周景儀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洗澡。
度秒如年,她看了三次手表。
手機突然進了一條消息,李江川發來的:月月,你生日快到了,啥時候回來?
她回:還有點工作上的事。
“是工作上的事還是舍不得謝津渡啊?”這句是語音氣泡。
周景儀打字回複:當然是工作上的事,你别胡說八道。
“怎麼樣啊?跟哥說說,謝津渡是不是很好泡?”李江川賤兮兮地問。
與此同時,浴室的門打開了——
周景儀連忙熄滅手機走過來。
謝津渡已經穿好了長褲,手裡拿着一件幹淨的襯衣,狹長的眼睛裡盛滿笑意。
他說:“我都聽到了。”
“聽到了什麼?”周景儀呆愣愣地問。
他指了指她口袋裡的手機,一字一句說:“你想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