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疑惑道:“津渡在追她,我為什麼不能說?我們家條件很差嗎?”
布萊恩故作神秘地說:“這是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老人家不懂。”
肖恩又給他一記手杖。
早晨很短,很快到了中午。
肖恩邀請她留下一起用午餐。
今天的菜和平時不太一樣,肖恩有些疑惑,問管家:“家裡換廚師了?”
布萊恩叉起一塊菠蘿烤鴨塞進嘴裡,嚼了嚼說:“沒換,這是我哥親自下廚做的。”
肖恩放下筷子,面色一喜:“你哥來了?”
“來了啊。”一大早就來了,又是叮囑管家打掃衛生,又是讓園丁修剪花草,又是讓廚房去大采買,還安排他去門口接人,弄得跟迎接公主似的。
“快喊他一起來吃飯。”肖恩說,
布萊恩這才發現自己講漏了嘴,拼命朝自己爺爺遞眼色:“我哥他有事,您又不是不知道?”
“哦,對對對,也不知道這小子最近在忙什麼。”
布萊恩陰陽怪氣道:“他能忙什麼,忙着泡妞呗。”
隻有沒本事的男人,才需要全家人一起幫忙泡妞!
廚房和餐廳中間隻隔着一道木門。
布萊恩的話,謝津渡聽得一清二楚,
後面上來的橄榄鮑螺盅,布萊恩喝了一口眉頭直皺:“這湯怎麼這麼鹹?”
周景儀嘗了一口,說很鮮美。
爺爺喝的湯也不鹹。
所以,隻有他的湯有問題。
撲克臉也太記仇了吧!他不就說了一句他在泡妞麼?
好在飯後甜點是他最愛的巧克力蛋糕。
午飯後,周景儀告辭。
布萊恩跑去廚房找謝津渡邀功:“哥,我今天可是特意和爺爺說讓他不要暴露你。”
謝津渡沒擡頭,說了句:“謝了。”
布萊恩歎了聲氣說:“你這樣追女人,肯定不行,你得施展魅力,讓女人黏着你不放,懂不?你要是想學,我可以免費教你,整個倫敦就沒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謝津渡沒理他,背身過去往手裡的面包胚上塗奶油。
布萊恩不理解,皺眉問:“飯都吃完了,你還做蛋糕幹嘛?”
謝津渡眼睛的裡的光忽然柔和下來,他笑了笑說:“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國外過過生日。
生日?難怪他今天整這麼隆重呢!
“可是她人都走了。”
“晚上我會送去給她。”
布萊恩繼續說:“那我可以教你,晚上怎麼搞定女人,隻要在床上……”
“用不着。”謝津渡冷臉打斷他。
布萊恩攤攤手,走了。
*
周景儀回到市區,天氣忽然放晴了。
風吹散了雲霧,天空變得湛藍透亮,陽光把一切都照得暖融融的,泰晤士河泛着金色柔軟的漣漪。
她在道旁下車,散步消食。
走了沒多遠,接到了謝津渡打來的電話。
“我們今天還能約會嗎?”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能啊。”她心情不錯,沒有拒絕。
“你現在在哪兒?”他問。
“你猜。”她像昨天一樣逗他,不信他還能瞎貓碰到死耗子。
謝津渡不答反問:“如果猜對了,我們還能像昨天一樣親吻嗎?”
“你今天狡猾依舊。”
他輕歎一聲:“我除了想見你之外,沒有一點兒壞心思。”
也就是那一刹那,身後的大笨鐘轟鳴着響了起來——
男人在電話裡準确無誤地說出那個倫敦最經典的地标。
她目光一滞,驚訝于那一刻近乎命中注定的巧合。
紅色雙層巴士緩緩穿過人群,消失在道路盡頭,一艘艘輪船穿過威斯敏斯特橋,遊客們轉身拍照留戀,歡聲笑語回蕩在空氣裡……
時間在不同維度間折疊,沿着鐘聲滴落。
她笑着,眼窩微微發燙。
謝津渡語調溫柔地說:“或許,我還應該說一聲生日快樂?”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
他沒答這句,隻說:“風大,找個暖和的地方等我。”
“喂!我現在反悔了,約會取消。”
“但是,你總得還賬。”他說。
“什麼賬?”
“親我的賬。”
“!!”
周景儀氣得直跺腳。
他在電話那頭笑:“别把高跟鞋踢壞了,一會兒讓你踩幾腳解氣。”
行吧,就算為了出這口惡氣也得見這一面。
她沒特别等他,找了個家咖啡店喝下午茶。
十五分鐘後,謝津渡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
周景儀先看到他,朝他招了招手。
桌上放着熱咖啡和面包。
落座後,他沒碰咖啡,一口氣吃了四個面包。
周景儀驚訝地望着他:“你剛沒吃午飯嗎?”
“沒來及。”她吃午飯的時候,他在做飯,後面僅剩的時間都用來做生日蛋糕和趕來這裡了。
她撐着下颌笑:“我猜你昨晚肯定睡懶覺了。”
“沒有睡懶覺,但有夢到你。”他說。
“那是我影響你睡眠了?”
謝津渡仔細想象了一下夢裡的畫面,認真點了點頭。
“夢到我做什麼了?”她忽然有了聊天欲。
“夢到你……”他耳朵燒熱,後面的話卡在嗓子裡。
“夢到我親你了?”她有意逗弄他。
“不止。”他說。
“咳……”周景儀一口咖啡嗆住。
這時她的手機在口袋裡響起,是趙文麗打來的電話。
她沒刻意避讓,當着謝津渡的面講電話。
年關将近,公司裡事情忙,趙文麗催她盡快回去。
謝津渡在她挂完電話後問:“你要回國了嗎?”
“嗯,要回去處理點事情。”
“什麼時候?”他有些着急,“什麼時候再回來?”
她愣了一下說:“不太确定,不過應該會很快。”畢竟還要争取肖恩康博裡斯的合作。
“那我能跟你一起回中國嗎?”
“你?”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謝津渡低下頭,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昨天你明明說過,我是你男朋友,而且我們還親過了。”
周景儀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怎麼看上去這麼委屈?
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問:“還是說……你打算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