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皇子閉上了眼睛,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扶着自己的額頭,嘴裡還低低地喚着:“唐皎皎,唐家。”
頓了頓,随後又道:“餘家!”
說着還将這三方都寫在紙上,低着頭慢慢地看着。
曆淮之看着自己寫下的内容,唐家、唐皎皎、餘家暫且算作三方勢力,那這三方之間的聯系就是唐皎皎這個女人,可這個女人目前看來是太子勢在必得的,而且也是唐家想送到曆雍之手裡去的。
為什麼?
餘家代表财富,富可敵國的财富,不管是要做什麼事情,手裡必須有銀子。
而且這條鋪滿荊棘的路上更是少不了銀子,更可謂是金山銀山了。
不管是謀臣志士,還是豢養暗衛,或者是消息來源,都離不開銀錢。
這就是太子所需要的,也是目前最想要的!他想要銀子!
在沒有得到唐皎皎之前,那太子怎麼解決自己的銀子問題?單單是東宮那些微不足道的俸祿或者是太子妃娘家的嫁妝嗎?一定不會的,那對于太子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
那麼他一定有其他的方法在斂财,這也許就是自己能扳倒太子最好的辦法!
那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自己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有能力與太子一較高下,也就說自己也同樣需要大量的金銀才行。那麼勢必兩個人為了唐皎皎會有一番較量,而父皇又會怎麼想這種兄弟阋牆的事情呢?如果父皇大發雷霆那麼如何護得住唐皎皎以及餘家所有人呢?
曆淮之又沉思了,這次更加專注,有些問題想清楚,接下來就是如何布局,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猛然間曆淮之對外面大聲喚道?“來人!”
一個黑衣打扮的侍衛單膝跪在地上,“三爺。”
“找個人時刻盯着唐皎皎,有任何情況随時來報。”
随着應聲,剛剛那黑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并未出現過一般。
而三皇子厲淮之還是保持着剛才的坐姿,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再有就是上一次聚會上沒想到唐令宇居然會主動來尋,這無疑是厲淮之最想不通的地方。
要知道這個人在京城中的口碑并不比那些纨绔子弟好多少,一直也是個不怎麼有建樹的,在唐家當然也不是最受寵的,當然也不是那種不受待見,遭受冷落的人。
一個姨娘早死,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避開嫡子鋒芒的庶子來說,真的是不好不壞。
可他找上自己,到底意欲何為?
難道真的會是唐令宇所謂地效犬馬之勞?
可笑,他那種隻會風花雪月的人,有什麼犬馬可言。
那他的資本到底是什麼?
唐皎皎嗎?
笑話!據他所知這兩個人雖然是兄妹相稱,可卻在那丞相府裡沒有半分交集,更談不上什麼關系親厚了,怎麼可能讓一個唐令宇就左右唐皎皎的決定呢。
不拿下唐皎皎,餘家就不可能為自己所用。
而這也是太子厲雍之至今還沒有舍下唐皎皎的緣故。
既然是敵人想要的東西,當然是拿到自己手裡最穩妥。
三皇子厲淮之思索着看似并不怎麼光明的前路,月亮也在此刻偷偷地躲進雲彩裡面偷懶去了。書房的燈到了深夜依然透出微弱的光。
翌日
一家并不起眼的酒樓包房中,三皇子厲淮之與唐皎皎相對而坐。
“不知三皇子找臣女前來,所為何事?”唐皎皎目光坦然地看着眼前一身常服的三皇子。
三皇子黑而濃的劍眉一挑,眼神中帶着一絲玩味:“哦,唐二姑娘難道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此刻的唐皎皎真的很想翻個白眼,可考慮到面前的人畢竟是三皇子,那個白眼也隻好在心裡翻翻算了。
唐皎皎微垂下頭,将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在厲淮之看來,這個女人這是在沉思。
聰明如她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嗎?想了想,既然是自己主動的,那還是由自己來起頭吧。
“唐二小姐可想好了擺脫東宮的辦法?”厲淮之語氣坦坦蕩蕩,眼神清澈,讓唐皎皎看不出半分試探,就好像是好友之間的相互寒暄關照一般。
“這種事哪有最好的辦法,不過是在盡力保全而已。”
這話不假,從唐皎皎醒來就一直想着如何擺脫這段婚姻,可惜她還沒有找到最好的辦法,畢竟不管是自己的丞相父親,還是太子都是勢在必得。
此時的餘家就好像是那别人囊中之物一般,任由他人宰割。
唐皎皎厭煩透了這種感覺,可惜自己還沒有十足的把握,隻能是一個拖字訣撐着。
可是厲淮之此刻提起這個事情,難道是他也想分一杯羹嗎?
唐皎皎眉頭蹙起,滿身戒備地看着眼前依然保持溫文爾雅态度的三皇子。
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大的敵意,厲淮之沒辦法再次柔緩态度,“别這麼看着我,我并不是太子那樣的人。”
唐皎皎不語,等着厲淮之繼續往下說。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我們都可以站在一起。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厲淮之語氣平緩,此刻并沒有将唐皎皎看作是閨中那些柔弱的女子,而是将他看作可以一起商讨未來的夥伴。
“太子想要餘家,是給自己鋪路。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也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我也看上了餘家。”
唐皎皎此刻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淩俐,跟剛才的戒備不同,這會兒真的有點像到了對面男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