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皎已經躺在床上,雖然還未睡,但也慢慢地呼吸均勻下來。心裡默默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所有的細節又再次在腦子裡浮現。從自己重生至今,所有事情看似都是合情合理,到底是哪裡讓自己疏忽了呢!
唐皎皎忽然猛地坐起,她知道哪裡不對了!自家那個庶子大哥唐令宇。
唐令宇不管什麼時候都對家裡的事情漠不關心,除了喝酒聽曲,走狗鬥雞好像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一直自命風花雪月,詩情畫意的唐老二也開始有了攀附貴人的想法了呢?
不管唐令宇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如今自己既然上了三皇子這條船,那明擺就是站在了太子對立面。也就是說餘家已經被自己拖上了三皇子的這艘船。
前世那種事情說什麼也不會再次重蹈覆轍,自己要用一切力量保護所有需要保護的人,不管是三位表哥還是外公還是娘,無論如何上一世那種痛徹心扉自己都不會再經曆一次。
至于這個庶兄到底要做什麼,那就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唐皖皖心中打定主意,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跟外公商量商量才好。
旭日初露,嶄新的一日。正是大朝會的時間。
曆淮之身着皇子蟒袍,風姿綽約地走在宮道之上。而前方不遠處站定一人,那人身着杏黃色蟒袍,頭戴金冠,腰紮玉帶,儀态萬方的就這麼遠遠地看着曆淮之悠遠而近。
一聲“三弟”讓曆淮之才将全部心神收了回來,注視着前方的太子,行了一禮:“太子。”
“三弟啊,小的時候我記得你還會叫我一聲太子哥哥,怎麼這越大越生分了。”太子語氣不輕不重,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神情卻有一層質問的意思。
曆淮之根本不想這個時候跟這人過多費口舌,隻是淡淡地說道:“臣弟小時候不懂事,還望太子殿下海涵。”
那态度是要多疏離有多疏離。
太子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走吧,朝會要開始了,别讓父皇和大臣久等。”
說吧,太子伸出手,然後那隻手就僵住了,因為曆淮之恭恭敬敬地向後退了一步,躬身行禮,正好避開了太子伸出來的手。
太子和曆淮之的動作同時發生,一個伸出手,一個向後退,就這麼巧的完美錯過了。太子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那隻手,又看看在自己身前依然弓着身子的曆淮之,忽然就笑了。
曆淮之雖然垂着頭,但太子的神情卻被他用餘光盡收看到。
“行啦,你我兄弟,别動不動就行了,快走吧。”說完不管曆淮之轉身就走。
就在太子轉身之際,臉色也瞬間陰沉了下來。
大殿上,皇帝與文武百官讨論着事情,太子和三皇子站在衆臣最前面,兩人都垂首斂目,乖巧地站着。
但兩人心中卻都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太子用餘光看着曆淮之,不知道剛才在宮道上的事情,曆淮之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剛巧避開,如果是剛巧,會不會太巧了;如果是有意,那麼他到底又知道了還是什麼。
太子最近覺得自己哪裡都不順,昨天晚上在東宮也與幕僚讨論了很久,很晚才睡下,今天又是大朝會,很早起身,現在覺得有些困倦。
而三皇子昨天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兩人站在那裡就完全不是一副模樣。龍椅上的皇帝也将兄弟倆的表現盡收眼底。
“太子啊,你也說說。”頭頂上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吓了太子一身的冷汗,剛才說的什麼他都沒有聽見啊,這可怎麼回答!趕忙跪拜:“父皇,兒臣在。”
皇帝臉上看不出喜怒,聲音也不帶情緒:“你來說說吧。”
“這……”
太子覺得自己的後背一片冰涼,全部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許久後,皇帝冷哼一聲,讓三皇子曆淮之出列。
曆淮之則在朝堂上積極表現,他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旨在減輕百姓的負擔,加強軍隊的建設。他站在朝堂上,身姿挺拔,神色堅定地說道:“如今百姓賦稅繁重,生活困苦,我們應該降低賦稅,讓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同時,我朝軍隊也需要加強訓練,更新裝備,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外敵入侵。”他的這些建議得到了一些有識之士的支持,他們紛紛站出來表示贊同。
“三皇子所言極是,我們确實應該為百姓着想。”一位年邁的大臣,胡須花白,他微微顫抖着身子站出來說道。他想起自己家鄉百姓的艱難生活,不禁老淚縱橫。
“是啊,軍隊的建設也不能忽視。”另一位年輕的大臣附和道,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他渴望國家強大,百姓能過上太平日子。
但這些建議也引起了太子黨羽的強烈反對。太子的親信站出來,大聲指責道:“三皇子,你這是在擾亂朝堂。這些改革措施談何容易?萬一實施不當,豈不是會引起更大的混亂?”
曆淮之不慌不忙地回應道:“任何改革都有風險,但我們不能因為害怕風險就固步自封。我提出這些建議,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詳細的計劃和應對措施。”他詳細闡述着自己的規劃,從如何逐步降低賦稅,到怎樣合理調配資源加強軍備,邏輯清晰,讓人信服。
一時間,朝堂上争論不休,大臣們分成兩派,各執一詞,局勢變得更加複雜。
東宮,書房内
“殿下,如今局勢對您不利啊,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幕僚微微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座位上的太子曆雍之。
自從三皇子曆淮之在朝堂之上公然一番言論以後,太子整日就是這臉怒氣的樣子,東宮裡壓抑得很。
這也不是太子第一次與幕僚讨論此事,但前幾次也都是以太子将人轟出去草草了事。
太子聽到幕僚居然來問自己要怎麼辦,氣得直接砸了手邊的茶盞:“廢物,本宮要你們何用!居然來問本宮要怎麼辦,你們一個個都是豬腦子嗎!你們就沒有一個對付老三的辦法嗎!”
太子聲嘶力竭地在那裡無能狂怒,而下手的幾位幕僚瑟瑟發抖,一時間書房裡落針可聞。
幾位幕僚此刻誰也不願意做那出頭鳥,在被太子怒斥一頓,都安靜得像隻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