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春明給縱有谷批了三天假,但是縱有谷第二天就回來了。
她沒有立馬去拍攝,也沒有讓縱斂谷代替她去拍攝。
她拉着縱斂谷和她一起在酒店躺了兩天。
這兩天裡,她們什麼都沒有做。
隻是躺着,甚至連交談都很少。
到了最後一天傍晚,縱有谷終于恢複了原先的樣子。
像原來那樣說說笑笑,像原來那樣潑皮耍賴。
“明天又要拍戲了,不想上班。”
縱有谷在床上滾了一圈,用杯子把自己緊緊裹住,隻有一個圓圓的腦袋露在外面,她目光閃閃地看着縱斂谷。
她又開始耍起了無賴,她牽着縱斂谷的手指央求對方替她上班。等縱斂谷答應後,又搶走縱斂谷所有衣服說什麼都不讓縱斂谷出門。
“你到底要幹什麼?”縱斂谷的聲音頗為無奈。
縱有谷嘿嘿笑了兩聲,她不說話了,也一動不動,隻是看着縱斂谷。
“你明天去不去拍?”
縱有谷轉了轉眼睛,她眯起眼笑了。
“當然去啊。”
縱有谷拍滅了燈,她翻了個身,面對着陽台。
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眼前的一切都慢慢有了輪廓。
明天很重要。
……
萬春明總算是知道先前何歸談起縱有谷時總是一臉疲憊了。
縱有谷的狀态總是那麼不穩定。
狀态好的時候一連好幾個鏡頭都能一條過,表演幾乎沒有一點瑕疵。
但是狀态不那麼好的時候,她就會變得非常焦躁,然後想盡辦法逃避當天的拍攝。
不過沒有辦法否認的是,她是個很好的演員,是個難得的全才。
萬春明看着劇本上于雨來的戲份發呆。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葛崖拍了拍萬春明的肩膀。
萬春明摘下眼鏡:“沒什麼,在想小縱什麼時候能調整好狀态。”
葛崖嗯了一聲,聽不出她語氣裡是什麼意思。
縱有谷就是在這個時候到的。
她已經換好了服裝,眼睛透亮。
這天的太陽很好,照在身上正正好好,不灼熱,是讓人昏昏欲睡的溫暖。
她四下環顧,犬和也到了。
犬和坐在涼棚下,手指着劇本,專注的她沒有注意到縱有谷的視線。
“春明導演。”
縱有谷向萬春明點了下頭,萬春明身旁的葛崖也笑着向她點頭,葛崖的眼神裡似乎有些打量的意味,縱有谷不知道葛崖是什麼意思,她隻是微笑。
“你不說話我都能感覺到你今天狀态不錯,希望能穩定下去。”萬春明一邊調試她的耳機一邊說。
“一定會的。”
縱有谷笑了,她想起了縱斂谷。
隻要她們合作,她們就是完美的。
“演員準備!”
場務已經搭建好了場景。
縱有谷邁腿按照引導站在了合适的位置。
在她面前坐下的是犬和,也就是張牧牧。
即将拍攝的是電影的最後一幕。
于雨來成功回到了現實世界,林嶺晚問于雨來詢問生活的意義。
縱有谷深吸了一口氣,她看着眼前的張牧牧。
過去的點點滴滴開始不斷湧出,一幕一幕在她的眼前掠過。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并不害怕,也不恐懼。
她用餘光掃過四周,她果然在附近看見了那個在豔陽天用衣服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住的人影。
縱斂谷,縱斂谷。
她在心裡喊了兩遍,心漸漸定下來了,眼前的畫面慢慢消散。
“三、二、一,開始!”
縱有谷繼續趴在桌子上,熾熱明亮的燈光直直從側面打過來,她的影子飛斜着打在牆上。
于雨來是暢快的,她成功回到了現實,她又活了一天,又占有了一天。她和以往一樣,趴在桌子上盡情享受着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她比以往更珍惜眼下的每分每秒,一邊享受今天、一邊期待着未來,這是最大的不同。
縱有谷的臉靠在手臂上,她出神地望着窗外。視線所及除了攝像頭和收音設備什麼都沒有,不過縱有谷好像真的看見了窗外春景一般,她的眼睛明亮、閃爍。
凳子腿與地面摩擦,尖銳刺耳的聲音讓人掉一身雞皮疙瘩。
林嶺晚在她面前坐下了。
對方毫不掩飾眼神中的打量,漆黑的瞳孔一動不動地鎖定在縱有谷身上。
“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