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芳姐,我真的要演這個嗎?”
縱有谷看着眼前的劇本忍不住抱怨。
這是個喜劇,縱有谷要在裡面客串一個角色。
該角色尖酸刻薄,斤斤計較。
總之很不讨喜。
一點都不符合她嘛。
“那不然呢?”
縱有谷被噎住了,前段時間齊芳總是很尊重她的意見,讓縱有谷有了一種萬事她都能做主的錯覺。
然而今天齊芳卻是格外強硬。
縱有谷仍舊不死心,她開始耍賴:“齊芳姐,這個角色一點不符合我诶,我演不好怎麼辦?我演得不好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最近好不容易口碑好了一點,我可不想搞砸。”
齊芳歎了口氣,她揉着眉心。
最近縱有谷良好的表現都差點讓齊芳忘了縱有谷在公司中遠揚的“惡名”,她都快忘了縱有谷是一頂一難搞的藝人。
齊芳用一旁的水筆輕輕敲了敲縱有谷的腦袋。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想想你以前做的事情呢。
自說自話抛下劇組、刁難助理、欺壓别的藝人……
這些事情肯定會被翻出來的。
公司這邊的考量是,讓你适當接一些比較活潑歡快、貼合你性格的劇來加強觀衆對你性格的接受度。”
縱有谷沒有說什麼,她隻是靠在椅背上,玩弄着手指。
齊芳又歎了一口氣:“而且雖然是喜劇,陣容也非常不錯,又能拓寬你的戲路,讓未來導演和制片人看到你的可能性,你還可以結交些人脈,總之我又不會害你的。”
“……行吧。”
縱有谷唉聲歎氣。
……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我需要演這麼一個角色。”
縱有谷撐着腦袋,有些苦惱地和縱斂谷大眼瞪小眼。
“我平時真是這樣的嗎?齊芳竟然和我說我和這個角色相像诶,我明明不是這樣的,我哪裡刻薄了,我哪裡尖酸了?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多麼開朗、善良、溫和的人。”
正在喝水的縱斂谷開始咳嗽,她哈哈大笑,沒有給縱有谷半點面子。
她抽了張紙,仔細擦去嘴角的水漬。
她翻了個白眼,說:“如果你算善良溫和的話,那全世界都沒有壞人了。
你喉嚨裡像有個喇叭,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尖銳得不行,專門往别人的痛處戳,又特别喜歡挖苦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靠毒舌火起來的那種評論員。”
縱有谷搶過縱斂谷的水杯,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縱斂谷,而後看着對方意味深長地開始冷笑。
縱斂谷回過味來,她撇撇嘴,而後嘿嘿一笑:“好吧,我也是這樣的人。”
縱有谷的戲份不重,進組的時間可以晚一些。
趁着這段時間,她盡可能地騷擾着縱斂谷。
想到之後縱斂谷能和她同時光明正大地出門,想到今後世界上會同時出現兩個這麼完美的人,她就忍不住開心。
她的手時不時戳戳縱斂谷的臉,又有點欠揍地用腳勾着縱斂谷的腳背。
縱斂谷起初還隻是拂去縱有谷的手,撇過臉。
縱有谷卻變本加厲。
既然縱斂谷和縱有谷是同一個人,縱斂谷也就沉穩不到哪裡去。
縱斂谷當然立馬選擇了反擊。
她使了個巧勁,一把将縱有谷掀翻在地,她輕扯縱有谷的頭發,将對方的頭發扯得淩亂,像鳥窩一樣。
“你有病啊,要死!”
縱有谷的手胡亂揮動,手掌一下下清脆地打在縱斂谷的手臂上。
“惡犬、野狗、死人,把我頭發弄這麼亂,真是的!”
縱有谷還在尖叫着。
縱有谷想要翻身起來,縱斂谷先她一步,她死死按住縱有谷的肩膀。
縱有谷整個人被卡住,動彈不得。
眼睛轱辘一轉,縱有谷微微仰頭,對準縱斂谷的眼睛,直直往縱斂谷的眼球吹氣。
縱斂谷果然一下子松開手,她後退兩步。
縱有谷拉着她的手臂,一下子從地上站起身,又順着她的手臂向前,拉近了她們之間的距離。
“縱斂谷,我好開心。”
縱有谷湊在縱斂谷的耳邊,呼吸的溫熱沿着耳廓傳遞掉縱斂谷身上。
“你開心嗎?”
縱斂谷冷哼一聲,扭過頭不說話了。
縱有谷繼續追問:“你開心嗎?”
縱斂谷的聲音很小,她說:“應該是高興的。”
“對,這就對了,因為我愛你,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快樂。你也同樣愛着我,所以你也高興。”
縱斂谷又扭過頭,她沉默着,不再說話。
縱有谷在心裡歎了口氣,她默默祈禱母親能盡快替縱斂谷找到一個身份。
她知道縱斂谷心裡别扭。
一方面,她們因為本能不由自主地被自己、被對方吸引。
可是另一方面,縱斂谷對獨立身份的渴望讓她抗拒内心的真實想法。
過一陣子,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縱有谷樂觀地想。
隻是現在,她也不能任由縱斂谷的情緒發酵。
縱有谷在椅子上坐下,她擡頭仰望着縱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