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看她确實沒事,才放心下來問:
“舅舅?”
莫月半撐半靠着錢氏:“娘,回去再跟你解釋,我需要先休息會,實在是沒力氣了。”
“你還有臉說”
錢氏作勢要打她,又想到她身上的傷口,手揮在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隻能虛虛的拍了拍她的頭。
莫月确實沒什麼力氣,現在比錢氏高上不少,撐着她娘往家走去,幾人看她累得不行,想問她後面發生了什麼,看也知道不是時候,也就各自回家去。
隻是累成了這樣也不老實,在家門前竹林的時候,眼睛止不住往另一邊瞟。
錢氏看她的小動作:“别看了,周瑾昨天就出了門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今天還沒回呢。”
莫月心裡有了底,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隻能小聲應付錢氏,表示知道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大中午,莫月才轉醒,腦子還迷瞪着洗漱完,正坐在堂屋吃飯。
錢氏正在外邊趁着日頭翻藥草,看她轉醒便放下手下的活,坐在旁邊凳子上,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又告訴她那天的衣服已經燒掉。
從一開始計劃,到後來救的孩子是外甥女,莫月挑了些重點說,隐去了那些重點跟驚險時候。
錢氏聽完也沒要怪她的意思,反而有些扭捏的問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莫月隐約覺得,這娘親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身份問題,系統之前提過,自己跟原身性格很像,但總有些地方不一樣,這次鬧得這麼大,作為最親的人,再怎麼也會發現端倪。
幹脆先發制人:“娘,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講。”
這一下給錢氏打了個措手不及,本來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現在隻能先順着她的話問道:
“什麼事?”
“之前我落水昏着,腦子裡一直夢到有束金光在雲裡邊,看不真切,從周婆婆給我喂了那個什麼藥之後,我才看清,那是一尊慈悲莊嚴的觀音娘娘雕像,我同娘進山燒香一樣,跟觀音娘娘磕了三個頭,沒想到觀音娘娘睜眼,還伸手摸了我的頭。”
後面要怎麼說來着,莫月在腦子裡面現編着。
“後面觀音娘娘說了好多我聽不懂的,我隻記得:特來賜福于你,願你心懷善念,福澤綿長。”
“從此我便記得,要心懷善念,多幫助他人。”
錢氏雖然在錢家念過幾年書,但也是好多年前,這一句觀音娘娘賜福,對擔心久病大愈女兒的娘親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其他解釋,錢氏隻得相信不已,念着要等莫月身體好了,上百華寺一趟。
莫月也隻能作出虔誠的樣子,答應了下來。
劉大虎幾人早上來過一趟,看她沒醒就沒多打擾,下午又湊着堆過來,莫月隻能又耐着性子講了一遍,聽得幾人一愣一愣的。
又說道手脫臼,劉大虎馬上拍着胸脯保證:
“妹子,你這次是因為富貴才受的傷,又帶我們幾個報了仇,到時候你家地裡邊糧食,咱哥幾個給你包了。”
一說到報仇,幾人又激動起來,二狗扯到了腹部的傷口,開始龇牙咧嘴。
這邊幾人還沒回去,村長那邊又過來人,還帶了曾家和送的禮,前兩天就預備着要來,結果村長跟莫月都不在家,一直拖到今天。
帶着二妞給莫月磕了好幾個頭,本來新房子就不大,一下子擠滿了人,莫月隻好交代劉大虎楊嫂兩口子跟他們聊着,自己喊着村長,想問一下去縣裡的細節。
果然跟自己猜得沒錯,那陸行是林國派來的,女官則是甯國派來的,兩國在外邊打得火熱朝天,在臨江縣卻好似朋友一樣平和,完全看不出來。
村長帶着一牛車孩子,本意是帶進縣裡邊,至少他們會安全一陣,沒想到被那女官在街上遇到,上前來詢問。
知道了孩子們被拐,一下鬧起來,雙方都催着李縣主組織人手上山,但李縣主本來有做準備,隻是瞞着雙方,後來村長把孩子帶到縣衙裡邊,那縣主才不可置信的透了個底兒,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這縣主當真是個好官。
沒費什麼精力,不但救回了這群孩童,還解決了義景山這群大麻煩。
也是因為周婆子的關系,加上要這大尹村的姑娘确實有兩把刷子,才會說出賞賜送家裡的話。
還在跟村長聊着,那邊曾老頭帶着兒子和二妞又出來,三人急急地走到莫月面前,曾老頭一聲令下:“磕”
曾老頭的兒子曾足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響頭。
莫月一臉懵,趕緊把人扶起來問:
“怎麼了這是?”
原來村裡邊包括曾家幾人,一直以為拐走二妞的是拐麻子,跟劉大虎幾人聊着聊着發現不對勁。
居然是幾年前來過大尹村搶盜的那群軍匪,這附近的村子都被那群土匪洗劫過一遍,自己的老婆子就是因為山匪硬搶家裡的老母雞,被一拳打在面門上,當天沒挺過來。
這事一直卡在曾老頭心裡邊,成了個心結,如今聽說莫月帶着人,設計把那群土匪滅了個精光,哪裡能不感激。
莫月不太擅長接受别人的感謝,隻能禮貌得又推脫說是王大群他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