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她有個家。
周瑾确實有些醉了,被哄着吃完一小口蛋糕坐在桌邊愣神,周婆子正喝得高興,讓莫月先送她回家。
一直回到了周瑾卧房,周瑾還一副醉意朦胧的樣子,輕輕咬着下唇,眼神慵懶而迷離,身子軟綿綿地靠在莫月身上。
“周姐姐,你醉了。”
莫月剛斟了一杯茶給她
後者卻是有些鬧起來脾氣,聲線也太高了幾分,搖搖頭反駁道:
“我沒有”
莫月隻能哄着:“好好好,沒有就沒有。”
周瑾不依不饒:“月兒~”話聲輕柔婉轉,神态嬌媚。
莫月總算是理解那些戀愛腦怎麼來的了,這誰能把持得住。
酒真是好東西!
看莫月沒回答,周瑾又喚了一聲:“月兒~”
然後委屈巴巴的控訴道:“你怎麼不理我”
理!怎麼不理!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也都摘下來給你!
哄着喂了半杯茶水,鬧了一會兒,人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莫月幫忙掖好被角,起身去廚房煮點醒酒湯。
問了問系統時間,現在才晚上八點剛過,剛看着周婆子跟張獵戶他們喝得正起勁,還不知道會鬧到什麼時候。
以前看着周家祖孫,神秘莫測的蠱蟲,起死回生的醫術,始終有種無法跨越的鴻溝的距離感。
大概是高興,兩人今天都說了不少話,也看着比平常更近人情。
周婆子也好酒,看剛才那樣子,劉大虎這幾人加起來都喝不過她。
在藥房裡邊找了些陳皮木香熬着,旁邊又燒了點熱水。
想着等下幫周瑾擦擦手,畢竟剛吃完東西,她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肯定不願意就這麼睡下。
夜裡太安靜,隻剩夏夜裡青蛙在吵鬧着,想着又想到要她身上寒毒,也不知道什時候能解。
又聯想到陸行提過她給自己下毒的事情,心裡有些不好的猜測,但又無從得出結論。
如果能盡快跟外邊接觸,早些完成系統的任務,一口氣把她的事情也解決掉,自己才能好好停下來享受生活。
進山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連山谷構造奇特,山體東部因沿斷裂帶下切較陡,相對高差大,西坡則較平緩,氣候垂直分布明顯,生物多樣性超乎想象。
除了之前去的那一處可疑的位置,其他地方莫月也曾想要去涉足,整片山谷像迷宮一樣,要不是系統指引方向,加上現在體能了得,否則很難從裡邊走出來。
也不怪她們兩人會在這裡安身。
醒酒湯煮好咕噜咕噜冒着泡,莫月掩了明火在竈上溫着,打了盆水往房裡走。
周瑾長手長腳縮成了一團,修長的發絲散落在枕頭處,眉間緊鎖,雙手拽着被角不松。
看得莫月有些心疼,這又是怎麼了,怎麼睡個覺還能這麼不安穩。
……
漫天哭喊的聲音,天空仿佛被厚重的墨色浸染,星辰隐匿,月色無光。族内的安甯突如其來的熊熊大火無情撕裂。
火焰如同狂舞的巨龍,吞噬着一棟又一棟房屋,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際。
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伴随着沉重的金屬碰撞聲,兵刃相接的铿锵之音,如同死神的低語,在夜空中回蕩。
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煙味與血腥氣息,交織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父親的白嘯已經脫手,軍隊比母親的蟲群還多,一隊接着一隊。
周婆婆為救自己身已中箭,想要幫忙捂着傷口,血卻順着手心往下流着。
部族的狼群護着兩人一路北逃,數量卻越來越少。”
周瑾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眸底盡是未散去的恐懼,環顧四周,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夢裡那駭人的場景就像剛上演的一般。
莫月握住了她發抖的雙手,把她緊緊地擁進了懷裡,輕輕地撫着她的背。
“我在!”
任由周瑾的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肩膀,指甲嵌入了皮膚生疼。
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周瑾,我在”
靠在溫暖又有些緊迫的懷裡,強行将腦海裡剛才冒出來的恐怖場景摁下,收回惶恐的思緒,頭腦這才慢慢清明起來。
看着眼前人的肩膀被自己抓出了點點血印,周瑾一時間有些無措。
“月兒這麼這麼傻不躲開。”
莫月卻沒回答她的話,擰幹巾帕,擦去她額上手心裡細密的汗水。
做完這些才開口:
“是夢到以前的事情了嗎?”
周瑾的心情似乎已經緩了過來,酒也醒了個大半,自嘲道:
“嗯,好長一段時間沒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