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不知道自己已經讓他們嫌棄了一輪,之前在大尹村幹農活,要不是沒吃的,要不就是吃太多,大家都是做農活的,能吃都是福氣,也沒人說這事情,現在她管别人怎麼想呢。
這幾個人不愧是老手,一路上除了路難走一些,連人影都很少見,每天到哪裡,在哪裡歇多久,都有詳細的安排。
四人分工合作,默契跟團隊氛圍都拉滿,讓莫月都有些恍惚,難道之前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終于在第十天的時候,隊伍平安無事到達了賀蘭山腳。
“明天咱就要進幽州界内,從崖上村進去,那邊需要打點,一人得給兩百文,小妹子記得備好。”
莫月點點頭,表示明白。
鄭大腳接着道:“那邊可不如這邊荒涼,時不時有衛兵巡邏,若是遇上盤查,我們四人有崖上村的手碟,小妹子隻能自求多福,那時我們可管不了你。”
說完又覺得有些不近人情,解釋道:“甯國那邊不像這邊的好糊弄,給點銀子打點就完事,若是遇上盤查,你隻需要告知從北方逃難過來,有親屬佐證,上邊自然會查清楚,公事公辦不會為難你。”
幾人相處了十天,也熟悉了不少,既然已經到賀蘭山,莫月便把剩下的五兩銀子掏出來,仍是給了賴子。
賴子收到銀子,往自己腰間的内袋一塞,滿臉笑開了花,嘴角壓都下不下去。
鄭大腳話還沒說完,看她也不扭捏拖拉,直接把賬結清,多念叨兩句。
“要是真遇上盤查,解決之後,随便找人打聽打聽,那邊來往幽州城的人多,就兩天的路程,怎麼也能走到。”
莫月答應着,能順利更好,她身上還帶着那和陽将軍的令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這幾天給她一頓好走,幾乎每天兩眼一睜就是趕路,臉上的醜妝讓人怪不舒服,晚上擔心周瑾,又怕他們懷疑,很少開口詢問些什麼,好在順順利利,還讓系統解鎖了不少版圖。
老蔫剛生好火堆,看賴子笑得那麼開心,忍不住想打擊他一下。
“這銀子還不知道得存到什麼時候,他娘的,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們跟莫月之前本來就沒信任度,所以四人也少有在她面前提什麼,說得最多的就是行進路線,現在聽老蔫這樣罵出來,馬上接着話茬:
“我看幾位兩地跑,路線也這麼熟悉,想來應該是往返不少回,掙得也不算少,怎麼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賴子本想說什麼,鄭大腳咳了一聲,隻好跟着抱怨:“銀子誰會嫌多。”
銀子不是重點,莫月繼續打聽:
“我之前在益州,聽說甯國現在讓長公主參政,鬧得民不聊生,盜匪猖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聽賴子哥今天這麼一說,反而更想常住這邊?”
賴子還沒開口,老蔫扯着嗓子就喊:“放他娘的狗屁,我們幾個人來幽州這麼多趟,哪次有回祁州一樣憋屈,當今那皇帝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窩囊飯袋,呸。”
“畢竟不是正統,可憐我們下邊的人唉。”
“可不是嗎,幽州天高皇帝遠的,官老爺還把人當個人,那邊的還是算了吧。”
莫月還想再問上幾句,可惜天公不作美,一聲驚雷炸開,雨點噼裡啪啦地砸下來。
還好幾人提前來到了山洞,不然這場雨怕是躲不過去。
“哎,前兩天還念叨着别下雨,今天就來了場大的,可真不是時候啊”鄭大腳聽着雨聲,抱怨道。
賴子也說道:“雨下這麼大,後邊山路難走咯,泥巴能沾一腳,路又濕滑,那些草上的雨水能沾一褲腳。”
幾人往火堆上邊扔了根木柴,洞口的老蔫突然緊張起來,低聲喊道:
“别說話!有人來了!”
其餘幾人馬上緊張起來,迅速把背簍的東西掏出來,往山洞裡邊的石頭後一藏,再用些稻草泥灰掩住,隻留下手上正吃着的幹餅。
俨然一副上山打獵的獵戶模樣。
莫月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眼睛盯着門口,右手放在綁腿的匕首上。
“系統,有多少人?”
系統開着監測數了數:“剛好十個人。”
大雨還在唰唰下着,莫月聽着動靜朝洞口看去,雨幕中影影綽綽站着十個人,身上穿着的居然是有些殘破的軍服。
為首的是個臉黑得像鍋底一樣的大漢,腰間别着一把血迹幹透的腰刀,其餘幾人也手持短刀。
“喲,這兒還挺熱鬧。”鍋灰臉咧嘴一笑,看到五人中還有兩個女人,露出一口黃牙,“弟兄們,有地方躲雨了!”
“這位軍爺,“賴子上前一步,擋在洞口,“山洞不大,恐怕容不下這麼多人。”
這地方是他們幾個來往的線路,平常根本不會有人經過,這幾個還穿着軍服,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鍋灰臉臉色一沉:“怎麼,這山洞是你家的?老子劉魁走南闖北,還沒見過敢攔官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