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沒用過這種完全不防禦的打法,像一條瘋狗一樣任由對方的長矛刺過來,紮入她的肩膀,反而朝前一步,揮劍砍殺。
“哈哈哈”突然瘋魔的大笑起來,不顧一切朝陣外殺去,陣型死了人馬上又被補上,但他們沒想到,這個人被刺中了好多地方,卻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揮劍殺過來。
不知什麼時候小白也跑了過來,崴着一隻前腳,一瘸一拐地幫她的忙。
屍體已經堆了好幾層,莫月就站在最中央,她全身都是血和污穢,不知道是哪個士兵的碎肉正挂在她的手臂,這麼駭人的場景,看得那群士兵也開始有些害怕。
一開始慌亂,守陣就分了神,莫月卻越殺越勇,漸漸地陣型已經沒人補上,看樣子是已經沒人了。
莫月笑得更瘋魔,根本不想留一個活口,追着人砍殺。
她的心髒像是擂了戰鼓一樣,咚咚咚地響個不停,等組陣法的士兵全部倒下之後,莫月又提劍往府邸内走去。
疼痛?疲累?害怕?
她什麼都沒感覺到,她現在隻想拿上手中這把劍,一劍刺中他的心髒,送他去見巫族、小傻子、和周婆子。
比起他們受的痛,自己現在的又算得了什麼。
後邊的路暢通無阻,出來阻攔的人已經被小白劃破身上中毒死去,剩下幾具屍體和地上密密麻麻的蜂蟲屍體,黑色混着紅色鋪成路面。
“大人!”重甲士兵從外趕到主廳,跌跪在陸行面前。
陸行,這個少年天才,林國的玄天國師,正一手撐着座椅,絲毫沒關注重甲兵一身狼狽的血污,而是嗤笑着沖着坐一旁受傷的周瑾說道:“你的小情人來了!”
随即瞧也沒瞧一眼,問道:“來了多少人,現在是死是活?”
重甲士兵扶着受傷的臂膀回道:“僅來了一人,而且......”
陸行這才看過去他,看到他身受重傷,氣極一把掐住他的喉嚨,完全沒了往日裡翩翩公子的模樣,“而且怎麼了?!”
“破陣連殺一百零八人,正往這裡趕來!”
陸行一聽到這個消息,怒目圓睜,手上一用力,掐斷了重甲兵的脖頸。
随即想到周瑾還在一旁,又恢複平常溫柔的模樣,好生對着她講道:“可惜了,明明隻要你示好,我就可以放了她。”
周瑾吐了一口鮮血,卻沒有擡手去擦,用盡力氣罵道:“就算今天我死在這裡,也決不會跟你這種人渣為伍。”
她送給月兒的匕首就在腳邊,卻撿不起來。
她現在才知道,這個從滅族之後就一直幫助兩人的翩翩公子,就是覆滅全族的推手,他就是那個玄天!
“是嗎?”陸行在廳裡來回踱步,像是很急一樣,又突然停在周瑾面前,想要去握她的手。
還沒等他碰到周瑾撐在身邊的手,從外飛入一把銀劍,直直地插入後邊的紅桌,随即一陣風吹來,是莫月和她的巴掌,陸行還沒來得及躲開,那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巴掌莫月下了死手,陸行直接被扇出了兩米遠,像死物一樣落在一邊。
莫月随即抽出劍想要刺過去,卻聽到附近密集的嗡嗡聲傳來,紅蜂蟲從四面八方飛來,環繞在他身邊,莫月馬上提劍回來,擋在周瑾身前。
她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右腿的傷被破陣時鍊錘打中,裡面的血已經滲出來,流到了鞋裡。
隻能最後一擊,如果不行,那她可能真要交代在這裡。
周瑾想要去牽她的手,可惜連這些小小的動作也做不了。
兩條白蛇正在她懷裡,它們吸入了太多的毒性,正在休憩解毒。
“哈哈哈”躺在地上的陸行笑着,慢慢爬了起來,坐在大廳的地上。
說着拿出一隻玉笛,輕輕吹響,莫月看着這群蜂蟲全部轉頭準備沖自己過來,馬上大喊了一聲:“陸行!你還記得望長歌嗎?”
陸行死死瞪着她,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來,半晌又低下頭,喃喃着不可能。
随即瘋癫地笑起來:“不可能,娘她已經死了,所有人都被我殺了,你怎麼可能知道望長歌!”
“你是想來救周瑾吧,哈哈哈,你沒發現她的黑蜂是我故意放回去的嗎?有意思,我用紅蜂引她上山,給她看了你的匕首,她就不顧一切跟着來了雍州,我用黑蜂引你,你居然真的放棄十萬大軍獨身過來。”
陸行雙眼布滿血絲,嘴角扭曲着上揚,捏着玉笛的手也止不住地抽搐。
“你們都來了...是我赢了!”他聲音嘶啞又尖利,“我一直在等你!你們走不出去的,我的紅蜂是殺了那麼多人才養出來的,比周瑾的數量還多上整整一倍,她的蜂蟲已經全死了,你們還有什麼能力跟我鬥!”
他突然張開雙臂,仰天大笑,笑聲中卻夾雜着嗚咽:“整個江北、整個雍州什麼樣的女人我得不到?!”
說完又猛地低頭,死死盯着莫月:“如果你不出現,她就會愛上我,周婆子就不用受那麼多折磨,這一切都怪你們,為什麼,為什麼不跟着我的預想走,我可是整個林國的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周瑾?”
周瑾明顯神色黯淡,可她被毒性麻痹,根本動彈不了。
莫月緊握劍柄,想把自己的力氣聚集起來,她已經有些感到冷,身體也有些開始發抖,硬着頭皮說道:“你錯了,就算沒有我,她也不會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