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池州:“都他爺手骨斷了還小傷呢,您真是夠牛的。”
“對了,岑教授呢,走了?”
宋經鸾:“嗯。”
看岑教授利索轉身的那架勢,說不定已經後悔多管閑事了吧。
祝池州點了根煙:“你今天跟岑教授商量好的?”
宋經鸾:“滅了。商量什麼?”
祝池州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捏滅火苗,一五一十地把見到岑淮止的過程說出口。
聽完後宋經鸾安靜了幾秒,喉嚨有些發澀:“我不知道,沒告訴過他。”
祝池州小聲地自言自語:“難道真是巧合?”
醫生包紮完後告知注意事項:“近期避免碰水,忌劇烈運動,兩周後去醫院複查。”
宋經鸾聽了個大概,随便敷衍下就起身離開。
出門沒發現岑淮止的身影,不放心,停下動作垂眸打開終端發了條消息:【教授您回去了嗎?】
剛發出,身後傳來一聲“叮咚”聲。
岑淮止察覺到宋經鸾的意圖後就準備偷偷離開,可宋經鸾速度太快了,他蹲久了的腿又麻,一下有些行動不便。
有風掠過耳際,岑淮止垂落的視線裡突然闖進一雙戰損的闆鞋,不知原來顔色的鞋面不知被什麼劃出了條條紋路,凝結的血痂滴在上面,月光下顯得格外瘆人。
像在某種分/屍現場。
小水窪裡倒映出宋經鸾緩緩屈膝的身影。
他受傷的左手虛搭在膝頭,繃帶縫隙滲出了些新鮮血漬。
當視線終于與岑淮止齊平時,一縷夜風恰好掀起他淩亂的白發,露出眉骨處未擦淨的機油痕迹。
他眼神有些無奈,又很溫柔:“教授,扶着我。”
他将沒受傷的那隻手伸出去。
他的聲線像砂紙擦過岑淮止的耳邊。
岑淮止将手搭在宋經鸾右手,緩緩站起來,給自己找理由:“我隻是腿麻了,一會就好。”
“不着急的。”
岑淮止搭在宋經鸾臂上的手感受到了他心髒此刻的跳動聲。
兩人趁着月光和夜風慢速走着,也算是散步了。
宋經鸾問:“教授怎麼回去?”
岑淮止:“共享車。”
宋經鸾:“我送您。”
岑淮止眼神示意他左手的傷:“你怎麼開車?”
宋經鸾挑眉:“别擔心,我有司機。”
岑淮止:“你那個朋友嗎?他叫什麼名字?是我們學校的嗎?哪個系的?大幾了?”
宋經鸾可憐道:“教授好不容易跟我說一次話,結果是為了跟我打聽另一個男人的消息,我怎麼可能告訴您。”
岑淮止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率先坦白:“我周五回家碰見你們,聽到你們談話的内容,不放心,今天才過來的。”
“知道了,教授很擔心我。”
岑淮止止住這個話題:“你那朋友住在夜灣?”
宋經鸾正準備說是自己住在那兒,突然想起自己原先還找教授借過錢,話音一轉:“對,那天我找他拿個東西,就正巧碰見教授了。”
岑淮止“嗯”了一聲:“你今天住哪?”
宋經鸾胡扯:“宿舍呗,咱們又沒門禁。”
岑淮止囑咐:“你受傷了記得别碰水。”
宋經鸾笑着點頭答應。
岑淮止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祝池州在車裡等的快長草了,兩人才慢悠悠地晃過來,定睛一瞧,他兄弟死裡逃生後本來陰着的臉此刻對着岑教授笑得一臉不值錢。
祝池州充當司機把兩人送到夜灣。
在車上三人一路無話,臨近夜灣時岑淮止輕聲囑咐:“以後别去那種地方了,缺錢了去找正經路子。”
是教師勸阻學生不要誤入歧途的話術。
宋經鸾一臉乖巧:“好的,都聽教授的。”
祝池州專心開車,不敢多嘴。
等岑淮止走遠後祝池州跟他貧:“好的~都聽教授的~”
宋經鸾順手拿過手邊的水砸他。
林幸憶正經了,問:“老宋,岑教授怎麼會覺得你缺錢?”
宋經鸾撿了重點跟他說完後囑咐道:“别在他面前給我說漏嘴了。”
祝池州:“好的好的,哥請放心,我一定不會在您心上人面前多嘴的。”
他開着車往别處繞了一圈又來到夜灣,這次直接開進宋經鸾家車庫,語氣難免有些激動:“我今晚就留在這照看你了!”
他眼饞宋經鸾這别墅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正經理由進來瞎逛。
宋經鸾:“趕緊開着車滾。”
“我操!你就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宋經鸾垂眼理了下繃帶:“如果不是你撺掇,我今天也不會被人追着殺。”
祝池州立馬不叫了:“我有罪我忏悔我反省我消失拜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