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什麼貼切的形容來介紹陸疏的空間的話,這一方天地應該更接近于遊戲中個人領土般的地方,此處寶地不僅能讓他存放物資,完整富饒的生态系統更是價值遠超過儲存這一項功能的存在。
陸疏空間内的存糧暫時還是很充裕的,不用急着先去種植,但他之前采購的時候還托人去買了幾台稻米脫粒機以及磨面機。
這些機器并非說末世後就跟着消失殆盡了,隻是外出搬運總是個問題,不如一步到位來的方便。
現階段倒是可以種些新鮮時蔬瓜果,以作日常的食用消耗。
這點兒活對陸疏來說不算什麼,作為一個平時很注意形象的人,他每周可以固定時間去健身房,以及進行一些戶外活動的。
陸疏偶爾臭美時倒也對鏡欣賞過自己精窄的腰身、流暢的人魚線,薄薄的肌肉貼着小腹手臂,穿衣有型,脫了……脫了便宜别人。
他在空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種完菜籽後去别墅後的花園裡溜達了一會兒,順手栽下幾株櫻桃樹。
空間裡的作物成熟時間要比現實中快許多倍,這點實在是方便實惠。
前世陸疏好不容易弄了些作物種子來實驗,發現這點後十分欣喜若狂,隻覺得這空間在當下嚴寒或許要持續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末世來說簡直是救命神器。
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可以幫自己獲取更多種子以及機器,還有能将糧食輸送到各大基地的紐帶,如果運轉得當,末世給人類所帶來的影響甚至能降到一半以下。
有什麼是比糧食更重要的呢?
隻可惜,并非所有人在當下都覺得民生是頭等大事,秩序建立的初期,權利才是最重要的。
陸疏從空間内出來,豬咪盤成一團在他枕邊睡熟了,小肚子随着呼吸規律起伏,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萌的他忍不住湊過去将臉頰貼住豬咪的腦袋,狠狠蹭了兩下。
豬咪在睡夢中被他蹭醒,眯着眼睛哼哼了兩聲,粉爪爪按在陸疏臉上。
窗外的風聲不絕,雪仍舊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鋪天蓋地往下落,這一晚結束,風吹雪會讓這些積雪變硬,更加難以融化,外出的難度增加。
陸疏撓了兩下豬咪的下巴,抽回手放他繼續挨着自己的枕頭呼呼大睡,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暫時抛開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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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
夢中有張模糊的人臉在他面前反複出現,陸疏并不能辨認清楚他的五官,卻能感知到對方面上的情緒。
在得知自己有空間這件事後,他看上去仿佛是笑着的,欣喜若狂地說着什麼我們有救了之類的話,但面部肌肉走勢卻十分扭曲奇怪,嫉恨的情緒幾乎撲面而來,讓陸疏十分不适。
而後畫面一轉,眼前被大片的黑占據,口鼻瞬間被血腥與陳腐氣味填滿,那人從一絲斜斜亮光中走到自己面前,半蹲下來,歪着頭咧嘴笑看自己。
“既然試了各種方法都沒用,不然算了。”他口吻輕松:“這東西給誰都行,就是給你不可以。”
對方故作天真親昵的口吻令陸疏極為不适,夢裡也一陣陣地反胃作嘔,哪怕醒來後意識到那些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但那種揮之不去的惡心感還是讓他心情非常不好,以至于連豬咪來蹭他的時候都沒伸手撸它。
紀野起的倒是早,大早上就看見業主群裡有人在問物業可不可以幫他們出去買東西,物業沒回,早上又詢問一輪,頂着個物業中心照片頭像的人在群裡含含糊糊說有些困難,怕是要加錢。
加多少,能買多少,都是未知數,扯皮來去群裡反而沒了聲音,紀野猜想他們大概是改為私下溝通了,不過在他看來,事情恐怕沒那麼順利。
陸疏臭着臉下來,教紀野還以為他是起床氣,見人把自己重重摔在沙發裡,一副‘我今天不好惹誰都别來煩我的樣子’,卻還是要湊到跟前去:“陸疏?”
陸疏用鼻音‘哼’了聲算是回答。
紀野見他這樣覺得新奇,上一次被陸疏冷臉相對還是在他們剛認識鬧出烏龍的那晚,平時的陸疏不說特别溫柔,至少也是禮貌和氣的,哪裡會像這樣小孩子鬧脾氣般的舉動。
他本能地就要湊過來,放輕聲音:“哪裡不舒服嗎?餓不餓?”
陸疏懶洋洋道:“頭疼。”
紀野說:“那我給你揉一揉?”
陸疏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還會這個?”
紀野躍躍欲試:“不然你感受下?”
陸疏盯着他看了幾秒,朝紀野勾勾手指,語調輕飄飄:“揉的不好我可是要罵人的。”
紀野哪有不應的,立馬擱下手裡的事情湊過來,站在陸疏身後躍躍欲試,指尖搭上他的額角太陽穴,放緩放輕力道嘗試着揉起來。
陸疏跟着閉上眼睛,抱着手臂往後靠,将因為那個夢而翻湧起的戾氣往下壓了壓,就算夢中沒看清楚他的臉,醒來後難道還想不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