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看着他眼裡不斷湧動的情緒,她讀出了其中的意思,他還想……
扶楹連忙掙紮起來:“表兄,我還有要事,就先回去了。”
謝浔任她掙紮,克制地壓着呼吸,緩緩松了力道。
扶楹連忙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扶着車壁跑走。
即便如此,她也沒忘了帶走她的檀木匣子。
扶楹一路慌慌張張跑回離雲居,直到躲進内室關起門,一顆心髒依舊砰砰直跳。
她沒做過這種事,又緊張又害怕,之前一直在謝浔面前裝柔弱,是為了故意惹他憐惜,與他走近些,好借他的勢,可從未想過要如方才那般勾.引他。
她也是鬼迷心竅了,竟在那一刻生出,若是能誘他對自己生情,是不是更好借他的勢,處理李斯羨,避開蘭流芳?
然後她就那麼做了,做了她又後悔,太沖動!
他若真對自己生情,事情要如何收場?老夫人那邊……
扶楹煩躁地撲在床榻上,用枕頭蓋住腦袋,雙手輕輕捶打床面,雙腿來回地蹬。
怎麼辦怎麼辦?幹脆裝失憶吧?
扶楹一面煩躁地思索對策,想着下回該如何面對謝浔,一面心頭又有些雀躍,謝浔的反應分明就是對她有欲。
這麼個矜貴自持的人,對她生欲,無論其中有多少情分,多少原始沖動,都是令人振奮之事。
扶楹被兩種情緒拉扯着,就那麼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等她醒來,已過午時。
芫荽貼心地給她留了飯菜,等她醒來就能吃上口熱乎的。
扶楹心口熨帖,笑眼彎彎地:“還是我的芫荽最貼心。”
芫荽哼笑了聲:“姑娘您快别嘴甜了,方才朱嬷嬷都親自來過了,讓您醒來就趕緊去春華堂一趟。”
扶楹有些意外:“這麼急?”
芫荽替她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飯粒:“聽說是昨夜二郎君之事有消息了,讓您也過去聽聽。”
扶楹霎時睜大眼:“這麼快?”
她早晨才跟謝浔去了忠勇侯府,她睡一覺的功夫,謝浔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她趕忙吞了幾口飯,放下碗筷就往外走:“那我們趕緊過去吧,别耽擱了。”
她到春華堂外,正巧遇見處理完事情過來的謝浔,身後跟着青霜。
二人在院外看見對方,紛紛下意識頓步。
扶楹率先朝他行了一禮,一句話也沒說,低着頭走進春華堂。
藏起來的臉頰紅如晚霞。
謝浔食指和中指輕蹭了蹭,擡手摸了下唇辮,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淡淡梅香。
他心念一定,邁步跟了進去。
老夫人和蘭流芳老早就等在裡面,謝陸書有公務在身走不開,謝硯被禁足在自己院内,隻有謝銜月陪着蘭流芳。
蘭流芳早晨才去忠勇府退了婚,去時免不得被忠勇侯夫人陰陽怪氣地損了一通,此時臉色依舊陰郁難看得很。
扶楹和謝浔前後行禮,然後各自站到一旁。
老夫人這才睜開疲憊的眼,問謝浔:“事情都查清楚了?”
謝浔微微颔首,青霜上前道:“回老夫人,事情都查清楚了,二郎君的确是被人下藥,下藥之人乃江四姑娘。”
老夫人擰起眉:“真是她?”
青霜複解釋:“藥是江四姑娘下的,但買藥之人乃是薛大姑娘身邊侍女,屬下奉郎君之命,去查了這味藥,此藥名喚春情,京中少有藥鋪在售,屬下順着買藥之人查過去,發現昨日忠勇侯府宴席前不久,薛大姑娘身邊的侍女曾找人出面買過此藥。”
宴席好端端的,跑去買這種藥做什麼?
扶楹猜測,她與江映荷的合作并非提前預謀,而是昨日臨時興起。
謝老夫人重重杵了下拐杖,還沒說話,下首蘭流芳已經哭出來:“母親,兒媳就說硯哥兒是被人所害,咱們硯哥兒是無辜的!”
老夫人抿起唇未語。
崔氏猶豫道:“可與忠勇侯府的婚事已退,即便硯哥兒是受人所害,他與江四姑娘之間……忠勇侯府隻怕也不會再認這門婚事。”
蘭流芳冷哼一聲,态度與之前大不相同:“誰要跟他們結親?!他薛家姑娘不知羞,用着這等手段陷害我兒,可見是個蛇蠍心腸的,我這就去忠勇侯府,找他們要個說法!”
她急不可耐地要走。
“慢着。”老夫人喚住她。
“母親!”蘭流芳以為她要阻攔自己,忍不住着急:“咱們硯哥兒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咱們還要坐視不管,吃下這冤枉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