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之人來得突然,扶楹當時正在給一位貴客介紹妝品,是她新制成的一套“春事晚”。
春日宴在即,近日多了好多此前沒見過的客人,都在籌備春日宴當日的衣裳首飾。
扶楹瞅準了這個機會,專門為春日出了一套妝品,以春為名,畫春光明媚明媚的妝容。
“春日宴”一出,聞名而來的客人一重接一重,扶楹正忙得不可開交。
好端端地鋪子裡突然闖進來七八個孔武有力的壯漢,他們一進門,二話不說對着店鋪内的東西就是一頓打砸。
突如其來的動靜,吓得店中客人驚呼着躲到角落裡,店中一片混亂。
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明目張膽地鬧事,扶楹驚慌了一瞬,連忙一面安撫客人,讓人将她們帶去樓上躲躲,一面與鬧事之人周旋。
“你們是什麼人?我已經讓人去報官了,還不快住手!”芫荽緊緊貼着她,害怕地直打哆嗦,還要強裝鎮定地震懾對方。
店内隻有扶楹和芫荽這一幫小丫頭,那些人無所畏懼,為首之人不屑地笑了聲:“你們店裡面賣的東西用壞了我婆娘的臉,你這樣欺騙客人的黑店,我就是砸了又何妨?!”
“别跟她廢話,趕緊砸!”
店中一片混亂,扶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些人根本就是沖着砸她店來的,根本不是為了什麼用壞了臉,否則為何一句賠償不提。
扶楹揚聲道:“是誰派你們來的?若我店裡的東西有問題,何不報官?我瞧着分明是有人指使你門來的吧!”
她如此說完,那些人面面相觑了一瞬,方才那人又道:“我婆娘用壞了臉,我當然要來找你們撒氣!”
他們不再多說,一味地破壞鋪子,有人前去阻攔,還被推倒在地刮傷了手。
“都躲樓上去,讓他們砸!”
扶楹立刻招呼店裡的小姑娘們全部躲開,她們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強行阻攔隻會受傷。
那些人不管不顧亂砸一通,眼見她們不再阻攔,下手更是無所顧忌。
店裡被砸得面目全非,那些人絲毫不耽誤,直接就往外撤。
結果還沒來得及邁出門檻,就被外面的人攔了回來。
青霜帶着人進來,謝浔緊随而至,他一眼看向白了臉的扶楹。
一瞧見他,扶楹才失力般腳下踉跄了一步。
謝浔忙上前握住她胳膊:“沒受傷吧?我來晚了。”
扶楹搖了搖頭,本就是上朝時間,他得到消息能第一時間趕過來就已經很好了。
“這些人都是受人指使故意來使壞的,把他們送去官府供出幕後之人。”
扶楹方才一番試探,幾乎确定是有人惡意指使。
謝浔跟青霜吩咐了一聲,後者帶人直接将那七八個人帶走。
其中有人想要反抗,青霜毫不客氣一腳踹在人腿骨上,那人腿上一陣劇痛,直接白着臉跌在地上。
他骨頭被踢斷了!
青霜冷眼看他:“把他拖走!”
等他帶着人走遠,扶楹立刻招呼人将店裡簡單收拾了一番,清除了道上的碎渣,才上樓去安撫客人。
“今日讓諸位受驚吓了,各位今日訂下的東西阿楹都給你們最大的優惠,以作補償。”
她們雖受了不小的驚吓,到底并未真的受傷,扶楹又給了優惠安撫,大家自然沒說什麼。
還反過來安慰扶楹:“蘇老闆,你的東西我們大家有目共睹,不可能會用出什麼問題,那些人說不定是其他同行故意尋釁滋事的,你可千萬别放過他們!”
大家如此信任她,令扶楹忍不住紅了眼眶:“多謝諸位,今日鋪子裡被砸得一通亂,暫時沒法接待各位了,這幾日我們也會關門修整,大家有什麼需要的貨,直接找芫荽訂下,我讓人給大家送上門去。”
安撫好客人,扶楹又親自将她們送走,這才轉頭看向亂成一團的店鋪。
這些都是她們好長時間做出來的心血,就這麼白白被人砸壞了。
人都走了,謝浔才從小内間出來,他握住扶楹的手:“人沒受傷就好,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扶楹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
之後扶楹關門歇業,讓人重新修整鋪面,同時謝浔也與官府那邊周旋,讓那些人供出了幕後之人。
但那些人說,他們的确是被人收買的,本來他們不願做這等事,風險太大,但對方出手實在大方,他們見錢眼開,這才應下此事。
不過出錢的像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他們不知道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謝浔讓人根據他們的描述畫了丫鬟的畫像,根據畫像去追查。
那些人雖是受人指使,但皇城腳下如此膽大妄為,自該嚴懲!
幕後之人暫沒查出來,但扶楹讓謝浔給她挑了一幫護院,負責看護“雪塢”以防再發生類似的事。
歇業七八日後,“雪塢”才重新開門營業。
這一回扶楹損失慘重,幸虧她之前賺了許多,才不至于虧不起這一回。
但夜裡回到住所,看見滿滿當當一匣子銀票,扶楹還是忍不住睜大了眼。
她仔細數了兩千兩銀票,之外還有十多處房産地契等,她忍不住唏噓看向謝浔:“這些都是你的?”
謝浔坐在桌邊飲茶,聞言掀了下眼皮:“隻是現下手裡有的,多餘的都在母親手裡,待你我成婚,那些就都是你的。”
扶楹抱着匣子忍不住嫉妒:“你可真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