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石娥就被王強拖進柴火垛。也是石娥警惕，一直在棉襖兜裡藏了一塊磚頭，才沒讓王強得手。她打人的時候，完全是出于本能在反抗。幸虧她被宋玖玖刺激的，渾身充滿力量。不然，她不一定是王強的對手。

打完人，石娥被吓得腿軟。她虛脫一般跌倒在地。沒力氣起身，也沒力氣叫救命。是董明及時趕到，才送她們來的衛生所。

王強傷的這麼重，王家人當然要鬧。宋玖玖到時，他們圍在石娥病床前，吵吵嚷嚷的，讓石娥必須殺人償命。董明還有其他知青在病床前圍成人牆，一步沒退，才護住石娥。

非常激動，王家人對知青們又撓又踹。

“呸！！賤*人！！她必須償命！！”

“恩将仇報的小*賤*人！我跟她沒完！嗚嗚，我的大哥啊！你死的好慘！嗚嗚……”

“沒天理啦！好心沒好報啦！早知道這賤人這麼歹毒，當初就該不救她！”

“嗚嗚，我的大哥！你怎麼沒讓她淹死！！嗚嗚嗚……”

哭的很大聲，王家人确實傷心。

王強是王家的頂梁柱。王強父母在王強十五歲時，出意外雙雙離世。在那之後，王強的六個弟弟妹妹，就是王強在養活。

又當爹又當媽，王強努力了二十年，才把兄弟姐妹都拉扯大。他們日子過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除了王強，他們都已經成家。

平時日子過的緊巴巴，他們想幫王強，卻有心無力。現在王強氣若遊絲，眼看着就要死了，他們親情戰勝理性，情感集體大爆發。

眼框通紅，他們想打死石娥。

董明被視為石娥的幫兇，受到的攻擊最多。礙于王強重傷的情況，董明沒還手。他不想刺激王家人，把情況變得更糟。但有些人欺軟怕硬，不能用正常的辦法對待。

宋玖玖沒慣着王家人。上前一人一個手刀，宋玖玖把他們劈了個七葷八素。

“誰？”王家人憤怒回頭。

“我。”宋玖玖不閃不躲。她嫌棄：“差不多得了。你大哥是耍流氓，他不被石娥打死，也得被抓去槍斃。你們别太過分。”

“胡說！！”王家人不承認。

“誰看見我哥耍流氓了？石娥渾身上下好好的，我哥碰都沒碰她，怎麼可能耍流氓？宋知青，别因為你是知青，你就說我哥不好。”

“對！有眼睛都知道是石娥害我哥！”

“她是殺人犯！必須死！”

……

“呵呵。”宋玖玖冷笑。“想要證據？行，我們報警，讓警察查。你哥糾纏石娥是事實。不能因為他受傷，就忽略了他在作惡。”

又是報警！王家人憤怒。

“除了報警，你還會幹嘛？”

“你以為警察局是你家嗎？天天報警，報警！宋知青你幼不幼稚？！石娥打人才是事實，有本事你就把她送進去！”

“好啊。隻要你們不怕。”

宋玖玖反正有恃無恐。

王家人卻不敢報警。強*奸*犯的罪名定下來，他們這些王強的實在親屬，絕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除非背井離鄉，否則在這代人死絕前，他們都别想擡頭過日子。

私了，才是他們想要的。事情沒有官方蓋棺定論，那它是什麼性質，完全可以由他們說。他們人多，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宋玖玖要是鐵了心公事公辦，對他們非常不利。于是，王家人的氣焰弱了下去。

“嗚嗚……”他們抱着王強的病床哭。“哥啊，嗚嗚……你睜眼看看我們呐，嗚嗚……”用眼淚示弱，他們深谙誰弱誰有理的道理。

六個兄弟姐妹抱頭痛哭，加上他們的兒女、老公、老婆也跟着嚎。很快，衛生所變成了哭喪現場。王強沒死，卻勝似死了。現場所有站着看熱鬧的，好像都成了吊唁的賓客。

宋玖玖嘴角微抽，實在不喜歡。

“行了。真心疼王強，你們就送他去醫院，給他用好藥。哭什麼哭，他又沒死。”

王家人不吱聲，依舊哭哭哭哭哭。

流淚沒成本，治病卻是要錢的。他們對大哥隻有一片真心。真心不能用錢來衡量。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