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封宗又松一段狗鍊子，讓獵狗直接撲到石蓉的身前。石蓉逃命要緊，當時就出了封家。關門的一瞬間，她聽到了封哲鎖門的聲音。

然後，她在屋外，冰天雪地。宋玖玖和封哲在屋内，有吃有喝有暖爐。她們都沒把石蓉放在眼裡，歡歡喜喜，宋玖玖繼續過年。

她還拉着劉滢坐下，讓劉滢一起吃。劉滢沒見過這場面，非常拘謹。小心翼翼啃饅頭，劉滢時不時拿眼神瞄宋玖玖。

“看什麼呢？”宋玖玖被逗笑。“呵呵，别管外頭，石蓉冷了自然會走。”

“……”這回答出乎劉滢的意料。忍了忍，她沒忍住，小聲問宋玖玖：“你怎麼做到完全不在乎她的？她……你心裡不難受嗎？”

“難受什麼，我又不是她女兒。”宋玖玖回答的理所當然。“她女兒早就死了。我和她隻是陌生人，為什麼要在乎她的感受？來，多吃點肉，你太瘦了，得補補。”

“好，謝謝。”默默吃飯，劉滢大受震撼。

宋玖玖這簡單的幾句話，給了劉滢很大的沖擊。以前，她總幻想有朝一日，她出人頭地，然後她父母會跟她認錯，歡迎她回家。

可宋玖玖給了她完全不一樣的回答。

是啊，她爸媽比石蓉更無情。他們願意接納她的前提，是她能給他們帶去巨大的利益。如果她拿不出好處，他們能丢她一次，就能放棄她第二次。她傻傻的，到底在期待什麼？

就像石蓉，她根本不覺得她的做法有問題。被吓走，她立刻不裝了。站在封家窗戶前，她指着宋玖玖破口大罵。

什麼優雅、風度，石蓉全不要了。她甚至詛咒宋玖玖，咒她以後的子子孫孫都不得好死。這根本不是親媽。這是魔鬼。

封哲忍不了，直接放狗出去咬人。

要麼滾，要麼被咬死！封哲做的很絕。石蓉欺軟怕硬，跑的飛快。她找到石娥，讓石娥帶她全找大隊長。她就不信，憑她是宋玖玖的親媽，還左右不了宋玖玖的婚姻！

實際上，她這個親媽真不行。薛英雄家裡本就焦頭爛額，一堆煩心事。有人這時跑過來撒潑，薛英雄終于找到出氣筒，狠狠發洩。罵人話怕石蓉聽不懂，薛英雄還盡量說了普通話。臭罵一頓後，他威脅石蓉：“再鬧我就給知青辦打電話，說你家弄虛作假！别當我們農村人好糊弄，告訴你，老子不是！”

又一次吃癟，石蓉委屈極了。怎麼一個兩個，都不把她這個城裡人當回事兒？尤其封哲，她可是宋玖玖的親媽！可沒用。

除了石娥，石蓉在鹹水村就是臭狗屎，無人在意。沒有辦法，她最後隻能如了石娥的願，把宋玖玖的回城名額讓給了石娥。

“記住，以後你就是死丫頭的雙胞胎姐姐。不管誰問什麼。你的生辰八字，都是和死丫頭一樣。”

“好的媽媽，我保證不惹唐叔叔生氣。你放心，隻要你帶我回去，我保證能哄好唐寶寶，讓唐家和咱家當好親家。”

特别的聽話，石娥溫順的仿佛小綿羊。她對鹹水村沒有任何留戀。哄的石蓉願意帶她走後，她連行李都沒怎麼收拾，就迫不及待的，背着小包跟石蓉離開。

董明要給她送行，她嚴詞拒絕。

“以後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得避嫌。董明同志，你回去吧，我們自己能走。”

“……好。”董明的失落很明顯。這是他唯一一次不壓抑自己，表現出全部的愛，但石娥沒看見。石娥的眼睛長在石蓉身上，才不會分給董明一絲一毫。

看她們越走越遠，董明死心。

見證了這場鬧劇，劉滢也仿佛是大夢初醒，斬斷了心底對親情的最後一絲念想。撕了未寄出的信，劉滢不準備再和家裡聯系。被抛棄了八年，她也該長大，學會獨立。

就像宋玖玖說的，曾經那個劉滢已經死了。以後，她應該為自己而活。

宋玖玖不知道她幾句大實話，能讓劉滢脫胎換骨。她隻是不懂，她怎麼莫名其妙成洪水猛獸了？自從石蓉離開，村裡人對宋玖玖的态度，就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以前巡邏，總有小孩會湊過來找宋玖玖玩。但這幾天，除了倆幹兒子，村裡的小孩見到宋玖玖全部繞道走。張虎兩個因為和宋玖玖走的近，還被小孩子一起孤立了。這很奇怪。宋玖玖想不通，決定抓個人問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