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發車還有兩個兩個小時,三人吃了飯便進站等候。
花雨見兩人穿着筆挺的綠軍裝不斷吸引行人目光,皺眉開口:“你們兩找個地方換身便裝。”
“為什麼啊嫂子?”
趙建昆看看身上,肩章取了,沒什麼不妥啊。
“聽說硬座車廂有無座票,一些買不到票的百姓要站着到車站,我不想和别人坐一起。”
花雨坐大巴車的時候就遇見過一回,路上上來的老人沒有座位,讓一位穿着軍裝的解放軍同志把座位讓出來,那位軍人大約是第一次帶着對象回老家,他對象不過是拉了他一把,就被那老人罵了,旁邊的人還幫腔。
在一部分人眼裡,軍人就等于無私奉獻。
隻是花雨一個人也就算了,但她身上有不少錢還抱着米湯,火車上人員複雜。如果遇上了扒手或者人販子,而李星燃兩人又被擠到了其他地方,她一個人豈不是危險得很。
“還是嫂子想得周到。”
趙建昆皺眉想到些不好的回憶,連忙拉着李星燃去廁所。
等再回來的時候,便成了一個穿着時髦的城裡少爺和一個灰撲撲的鄉下小子。
花雨看着李星燃身上的衣裳,灰撲撲的棉布褂子,大片地方洗得發白,手肘和袖子都有補丁,那補丁和衣裳還不是同一個顔色,顯眼得很,但因為針腳細密,竟然也不難看。
李星燃聽說米湯要喝水,放下東西就去給孩子接水。
“嫂子嫂子。”趙建昆忽然對花雨眨眨眼。
花雨見他耍寶的樣子,配合着伸耳朵過去:“咋了?”
“想知道星燃身上的衣裳是誰補的不?”
對方擠眉弄眼的,花雨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會吧,難道李星燃在部隊還有什麼紅顔知己不成?
花雨一下子想起村東頭的何寡婦,她就看上了村裡的一個長得不錯的光棍,三天兩頭給人家縫衣裳做鞋子,但又看不上光棍窮,不樂意嫁給他,最後還是嫁了别人,可結了婚還是時不時來找光棍。
李星燃要是敢和那光棍似的,她高低也要讓他曉得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在花雨心裡,張文樂和李星燃是不同的。
她嫁給張文樂,是沒有辦法,是将就度日,她的心不在張文樂身上,可以容忍張文樂圍着周清轉,隻要他們不影響到她和孩子。
但她和李星燃既然說好了要好好過日子,那李星燃就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如果李星燃做不到,那他也可以變成張文樂。
趙建昆看花雨臉色暗叫不好,玩笑開過了,嫂子這滿臉殺氣怕是心裡把李星燃大卸八塊好幾回了,着急忙慌解釋。
“那都是星燃自己補的,沒想到吧,這家夥看着勇猛,實際上他不僅會縫補衣裳繡花,還會織毛衣呢!”
天知道他第一次看見李星燃拿着兩根竹針在宿舍裡織毛褲時有多炸裂。
李星燃啊,那個半小時前還在訓練場上把他虐得親媽都不認識的戰鬥狂人,竟然坐在床上娴熟的織着毛褲,竟然還是帶花紋的,手藝比他媽都好!
花雨也很炸裂。
李星燃,繡花?織毛褲?
是趙建昆瘋了還是他瘋了?這比李星燃有紅顔知己更炸裂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