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氣能】的效果!”睦月與Ⅲ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1回合1次,場上的怪獸攻擊力變化時,把這張卡1個超量素材取除。給與對方基本分變化的攻擊力數值的傷害!”
4000的效果傷害,玉座自然無法收下:“陷阱卡【紋章的記錄】!對方場上的超量怪獸使用超量素材使效果發動時,那個發動無效并破壞!”
天空之城下的武器啞火,【氣能】被破壞的一瞬,Ⅲ的靈魂回縮至球體,逐漸飄向玉座。
望着遠去的弟弟,Ⅳ不無擔憂:“這個效果沒通過,你會因【基因組繼承者】的反擊而輸掉!”
“你别急嘛。”本想來個有煙無傷吓吓人,睦月無奈拍下新抽的卡,“速攻魔法【神秘的中華鍋】!把【極光波龍】作為祭品。我回複它守備力數值的LP!”
大翅膀龍回首,難以置信地哀鳴一聲。
“總比被對手一頭撞死要好吧?”
睦月象征性地安慰兩句,随後下鍋把它炒了吃。
【睦月LP:1000→4000】
不僅沒能終結對手,還眼睜睜看着她一口氣回滿LP,玉座握緊拳頭:“為什麼你要妨礙我的複仇!”
“我對你想找菲卡博士算賬的事,并不持反對意見。”少女輕拍【超光波龍】的脊背,“【超光波龍】攻擊【基因組繼承者】!戰栗的光波流!”
如果這擊通過,玉座還要面對【戴森球】和【巨人殺手】的直接攻擊。
“發動陷阱【炸裂裝甲】!”他打開最後一蓋,“對方怪獸攻擊宣言時,以1隻攻擊怪獸為對象,那隻怪獸破壞!”
目送銀河眼進入墓地,Ⅴ理解她的目的,走上前來一起喊道。
“【戴森球】攻擊【基因組繼承者】!”
遊馬茫然:“為什麼用攻擊力低的【戴森球】攻擊【基因繼承者】?”
睦月想了想快鬥那時說的話:“就是那個啦!将Ⅴ的感情化為鐵錘,揮向他愚蠢的父親!”
【睦月LP:4000→2800】
巨大的天體被擊墜,Ⅴ的靈魂也随之回歸。
“喂!做這種無意義的攻擊是為了——”
睦月打斷Ⅳ的抱怨:“Ⅲ和Ⅴ決定把人頭讓給你!還不多謝他們!”
“現在場上隻剩下【巨人殺手】與【基因繼承者】。而【基因繼承者】因為自身的效果攻擊力變為4000,隻要使用【巨人殺手】的效果,便能對玉座造成4000點傷害,赢下這場決鬥的勝利。”
Astral作出總結。
玉座盯着掌中的兩道靈魂不語。
“即使犧牲自己的孩子們,也要達成複仇……這個想法,在我看來是本末倒置。”
她抓住發愣的Ⅳ的手,搭在決鬥盤上,
“真正值得信任的,是隻為利用你而給予力量的巴利安,還是他們這三個哪怕你變了,也願意為你付出一切,深愛着你的傻孩子呢?”
Ⅳ:……說誰傻呢?這才是她把大哥他們支開的原因吧!
不過此時說這些也太不讀空氣。
深吸一口氣,他和睦月同時擡手。
“發動【No.15 機關傀儡-巨人殺手】的效果,去除1個超量素材,場上存在的這張卡以外的超量怪獸全部破壞。給與怪獸控制者基本分破壞的怪獸攻擊力合計數值的傷害!”
【玉座LP:4000→0】
過去的回憶随着決鬥的沖擊湧現。
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曆曆在目。
“父親大人!”
“父親!”
“父親大人!”
年幼的孩子們這樣喊着。
究竟是為什麼會忘記的?最開始支撐着他在異世界的狹縫中掙紮的,并不是那份複仇心,而是——
“半決賽第二回合的勝負已然揭曉,勝者是來自心園孤兒院的睦月!”
伴随着主持人的宣告,觀衆席再度沸騰。
少女伸手獲得對方擁有的No.,解放束縛于其中的靈魂,随後丢給遊馬。
玉座起身,看着掌中并未被奪走的三個孩子的靈魂質問:“為什麼?”
她用很小的聲音回複:“他們更樂意待在你身邊吧?這就是所謂的家人吧,家人——”
“像快鬥和陽鬥一樣呢……至于複仇的事,我想遊馬應該也找菲卡博士有事吧?”
“诶…我嗎?”遊馬顯然對這個詞有點抵觸,“并不是想複仇…這個應該怎麼說呢?”
睦月也認真思考起來:“讨個公道?畢竟這家夥把人獻祭約等于殺人未遂,報警把他抓起來?起碼判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吧!此外還應該賠償你兩家人錢,你看拜隆身體都成這樣了,傷殘等級不知得多少!”
她趕緊回頭詢問:“你做過鑒定嗎?這不得狠狠撈一筆!”
玉座:……
隐約感覺到從Ⅴ和Ⅲ那傳來的無奈,以及Ⅳ傳來的無語。
順便知曉應對她胡言亂語的策略。
他正想表示不會接受這種兒戲般的結果——
心髒被化作利刃的黑霧貫穿。
82.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遊馬瞪圓了眼,Astral不自禁後退。
“這個力量是……?”
想象中的鮮血并未淌出,四體色澤各異的靈魂從玉座抽離,幼化的軀體失去内驅力癱倒,球體落入不知何時變得面無表情的少女手中。
她喃喃自語:“給予希望,再将其奪走,那個瞬間人類會擁有最美麗的表情……托馬斯似乎這樣說過。”
後知後覺跑至玉座跟前,遊馬扶起失去意識的他呼喚:“喂……振作點啊!喂!”
少女注視他無意義的舉措,釋放的靈魂從四面八方回歸,融入掌心。
“可惜,那種程度的絕望,對于他們,不過是成長的養料……不如說,因為有你的存在,無論多麼沉重的絕望都會被霍普驅散。”
“那是什麼意思……”
明明幾分鐘前還在談論對抗菲卡博士的未來,
“睦月姐,你到底對玉座做了什麼?Ⅲ他們又——”
Astral緩緩飄到兩人之間。
“不,遊馬。她或許,不是睦月。”
漫起的黑霧色澤愈濃,她仰頭斜睨。
“順應這具身軀的願望降臨,吾(われ)之存在汝早已知曉。”
“早已知曉……”
星光界的使者憑直覺猜測,
“難道是睦月說的絕望之神?”
“等,等下,為什麼身為宇宙警察的睦月姐會變成絕望之神?”
成堆的疑問無人回答,直升飛機突降打斷雙方的溝通,遊馬無能為力地松手,目送救護人員将友人的父親擡上擔架。
再度回首時,天空場地空空如也,全然不見那位少女的蹤影。
83.
米紮艾爾靠在選手通道外的走廊等待,不遠處的地面掠過一道影子,如同展翅猛禽急速迫近。
将視線移向天空,看見的并非鳥類生物,而是一位低空飛行的藍發男孩。
他降落至地面,身後的滑翔翼收攏變形。
萬分眼熟的機器人,是天城快鬥的所有物。
男孩注意到他,猶豫駐足片刻,朝他詢問:“你有看見睦月姐姐嗎?”
又擔心他不認識補充:“就是今天半決賽第二場……”
“她沒出來。”
米紮艾爾如實告知。
“好的,謝謝你。”
男孩禮貌鞠躬。
機器人在這時忐忑道:“陽鬥大人,我們果然還是回快鬥大人身邊吧?那個女人的決鬥一直很詭異!總能拿出從未出現過的卡片……”
可哥哥的靈魂一瞬回歸,不久再遭黑霧掠奪,這種力量他隻在睦月姐姐身上見過。
安慰性摸摸軌道七的腦袋,陽鬥仰頭緊盯出口。
畢竟是另一位銀河眼使的親人,米紮艾爾不由多瞧他幾眼。
“可是……”
漸進的腳步打斷機器人的勸阻。
睦月從漆黑通道中現身,目不斜視掠過二人。
第一次被她無視,陽鬥連忙張開雙臂擋在面前。
“請把哥哥的靈魂還給我!”
“好不容易自吾逃離的生命,沒必要在此浪費。”
留下一句話,她嘗試繞開男孩,機器人卻投擲紅色鎖鍊,纏上手腕。
“……非要我送你和快鬥團聚?還真是相親相愛的兄弟。”
行動受拘束,睦月腳步一頓,目光微移。
“也罷,未有一物逃離吾之毀滅。首先給予汝這份殊榮。”
奇怪的說話方式。
“你好像,不是睦月姐姐……”
陽鬥想起曾在自己身體中的,那些黑色物質,隐約覺得,對方與那種物質有所聯系,不,或許是同一存在。
“你是誰?”
綠眸眨眼間轉為琥鉑色,那個人沒有回答,揮手喚出黑霧,凝聚五角狀決鬥盤。
【AR影像連接完畢。】
“DUEL。”
“DUEL!”
84.
視野分割成兩個世界,左紅右黑。随着時間流動,右側的黑漸趨明亮。
點亮的世界中,自己的軀體被擡上救護機遠去。
顯然,這是個詭異的狀況。身體與靈魂分離,理應無法産生意識,更不用提靈魂以第三者視角注視身體遠走,過于荒誕。
但,這就是玉座面臨的現實。
變成這樣之前的記憶,停留在那個女孩的背刺。居然因為她和自己的孩子熟識就放松警惕,忽略對方也是從巴利安世界中存活下來的人類……
自那以來難得出現的懊悔,堵在胸口。
負面積壓的情感使視野的裂痕加劇,緊密排布的線條将二分的世界切割,碎成無限的片段。
從左往右掃視,名為記憶的斷片殘痕以無法估計的速度播放,自出生到現在,仿佛成為注視自己人生軌迹的第三視點。
難道這是死前的人生走馬燈?
這個猜想很快被證否。
某塊記憶掠過視界時,産生停止的想法。于是,特别關注的片段開始膨脹,将其它碎片碾壓。
最終,視野隻剩那張泛黃的家族合照。
某個聲音在耳邊說。
「那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吧?比起複仇之心更加珍貴的存在……很想回到那時的日子吧?幸福的一家四口,隻要你在心中許願,美夢就會成真。」
回憶中年幼孩子們的呼喚,從那壓倒一切的片段傳出。
玉座閉上眼。
“美夢,意味着那不是我真正的孩子們,而是記憶制造的幻覺。我還不至于淪落到會被虛假之物蠱惑,逃避現實。”
那個聲音自嘲地笑了笑。
「又來一個……這種低劣的技術果然還需要改進。」
拒絕之後,視野的裂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空白與深不見底的黑。
周遭變得清晰的同時,僵硬的靈魂也漸漸松動,玉座踩着疑似在吸收他力量的黑向前走。
沒幾步便見到不該存在于此的熟人。
“把我從這裡放出去。”
前不久靈魂還在他手中的天城快鬥,揪着背刺他的少女的衣領。
“不放!先前被玉座暴打的是哪位?”
睦月以牙還牙地抓他領子,
“你太柔弱了,出去肯定遭心園先生電療!”
自尊心極高的馭龍使臉色驟黑。
少女喋喋不休地補充。
“難道說你還在擔心陽鬥?他早就失去作為炮彈的素質……”
“和陽鬥無關,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嘛……”
睦月微微側頭,盯向不遠處的玉座,
“你應該知道吧?”
回首看到先前決鬥中假冒弟弟的家夥,快鬥皺眉:“為什麼他在這裡。”
“因為決鬥輸給了她。”
來自仇人兒子的敵意,玉座置之不理,他看向那個心情不知為何很好的女人,
“你的目的和菲卡博士一樣,也是毀滅星光界。”
“沒錯,接下來就是在決賽中聚集No.,一舉毀滅星光界。”
“那麼,代替陽鬥,球體立場炮的能源是什麼。”
緊抓衣領的手全然沒有放開的打算,瞥一眼他飽含憤怒的藍眸,睦月再次看向遠處的白,
“是我。”
“什——”
異世界之間的争端引起的無聊計劃,玉座早就聽厭了,他當即打斷。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我的力量完全無法使用。”
白色的世界開始褪去,背景升起巨大的肉色器官,睦月推開發愣的快鬥:“網絡世界。”
“……原來如此。”
快鬥記起研究室的奇怪培養皿,
“借用了心塔的服務器嗎,把我們困在這裡的目的是?”
“巴利安世界與星光界有着無可避免的戰争,而夾在其中的人類世界必然會被波及,要使傷亡最小化,隻有縮短戰線,也就是先毀滅其中的一個世界。”
肉色器官再次被白色覆蓋,睦月好心解釋,
“隻要星光界毀滅,巴利安也沒有對人類世界出手的必要了。現在誤端控制了我的身體,把你們放出去可能會死哦?”
“難道說,你是打算從那之中保護我們。”
嘗試控制淩牙被對方反制時看到的景象,曆曆在目,玉座猜測。
“為什麼?”
“我對你們沒有仇怨。”
“球體立場炮發射後,你不可能毫發無損。”
快鬥質疑,
“到底為什麼,你要幫巴利安。”
“确實很可疑。如果是為了錢權,失去生命也無福享受。”
理清頭緒,玉座恢複往常的陰陽怪氣,咧嘴一笑,
“如果是為了别人……根據我的調查,在心園你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兒,沒有家人也沒有重要到願意犧牲性命的友人。巴利安到底給了什麼好處,能讓你這樣為他們賣命——?”
“還真是過分的說法,不過就算告訴你們也沒用。”
睦月攤手,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回傳到你們身體的記憶中。……嗯?”
感應到現實中的危機,少女歎口氣,地面的黑順應她的心願上升,吞沒身軀,僅留對現狀一知半解的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