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我知道。”
趙其添愕然擡頭:“你知道?”
孟元單手撐着腦袋,若有似無的理所當然道。
“芍藥那點小把戲。”
“他右手的傷照理由也應該是你的右手,但抓痕是左手的,不奇怪嗎?”
趙其呆呆看着她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那你為什麼還......”
“為什麼還問你?”
孟元接過他的話,似笑非笑。
“因為我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說實話。”
趙其添耳根一熱,用微怒的模樣地瞪她。
“你!”
“趙其添。”
她聲音低緩,帶着幾分警告。
“你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夫,如果有男人想要構陷你,你可以先揍他一頓再跟我說,這是我給你的權力。”
趙其添呼吸一滞,心跳驟然加速。
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難道是為了讨好我嗎?
孟元見他沒回複便閉上眼睛養神。
“回府後,讓烏羅去庫房裡挑些喜歡的衣服首飾,算是給你的補償。”
趙其添撇着嘴唇,偷偷瞥她一眼小聲道。
“誰稀罕。”
孟元唇角微勾,沒再說話。
回到太子府後,孟元徑直去了書房,趙其添則是被烏羅帶去庫房選首飾。
庫房裡,各色名貴衣料香露陳列整齊,可趙其添卻興緻缺缺。
他随手翻弄一塊繡着粉色繡球花的布料心不在焉。
“主夫,要不......再看看别的?”
趙其添搖頭,但忽然眼神一亮問道。。
“烏羅,你知道殿下和芍藥的關系嗎?”
烏羅一愣,随即幹笑兩聲。
“這個嘛,我隻知道芍藥是雨花閣的客戶,殿下偶爾會去百花樓看他,其它的事情就不知曉了。”
趙其添沒再追問,隻是指尖無意識地在櫃子上叩動。
暮色漸濃時。
另一邊,書房内的孟元剛坐下沒多久,窗外便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随後便是有節奏的鳥雀聲。
她頭也不擡,冷冷道。“進來。”
窗棂微動,一道黑影無聲落地,單膝跪地。
“殿下,查清楚了。”
暗衛恭敬彙報。
“如殿下所想,百花樓确實與尚書令有關,信息也都是從樓裡傳遞出去。”
孟元眸光慵懶卻若有所思,手指繞着鬓邊碎發問道。
“芍藥在裡面嗎?”
“花魁芍藥似乎對此事不知情。”
孟元這時納悶了。
芍藥不在裡面,那他今天搞這一出幹什麼,看趙其添不順眼嗎?
面前暗衛眼中遲疑一瞬,又道。
“還有一事......烏羅跟我傳遞說,正夫已發現他的身份,并且讓他做雙面卧底。”
趙其添還有這能耐呢?
“卧底做什麼?”
“他說,正夫想要攻略殿下。”
孟元一聲嗤笑。
攻略我?他在想什麼。
孟元扭頭看向窗外靜谧天空。
暮色四合,趙其添倚在雕花窗邊對着《攻略妻主的一百種方式》幽幽歎氣。
陳為帷瞧見他這幅焉巴模樣就好奇來問。
“殿下何苦要歎氣,對了,剛剛太子賞了我和烏羅衣服首飾,你瞧這個短簪比周國的都精緻許多。”
他歡喜地指了指自己頭上的黃金雲簪。
趙其添将書放下,雙手撐着下巴扭頭看他。
“你說那個孟元在想什麼,她時好時壞的我完全拿不準。”
陳為帷滿不在乎道。
“殿下就别管太子了,虞國的風氣我這幾天算是深有體會,她們養男人跟養隻貓狗沒什麼區别,都是逗樂的作用。”
突然想起什麼,他一臉認真地湊到趙其添面前出主意。
“殿下,您倒不如跟侍從們多打些交道,剛剛我想吃些點心她們都看我不順眼,說這都要問你。”
陳為帷不知道自己的水土不服還沒好,所以廚房也不給他吃東西。
趙其添莫名心态平衡起來,還以為隻有自己要這樣,原來是他屋裡所有人。
他拿起書冊抽向陳為帷手臂。
“你我現在都是被人盯緊的身份,還是謹慎些好,不吃幾日又無所謂。”
“唉.....”
陳為帷滑下桌面,躺在地毯上也歎起氣來。
“殿下,你說要攻略太子現在有什麼頭緒嗎?我覺着虞國太子不是那麼好攻略的,多心狠的一個人。”
他忽地支起身子。
“殿下,我聽劉管事說幾日後太子要舉辦宴會,我們要不給她個驚喜吧?”
趙其添也覺得驚喜此事有搞頭,但卻無從搞起。
雖說對孟元的初印象本身不是很好,現在雖說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但保不齊她哪天還是會拿着劍對着自己。
他用力地趴在桌上。
孟元到底喜歡什麼。
門外被人叩響,陳為帷去晃悠悠去開門。
進來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侍從,她垂着頭恭敬道。
“主夫,太子召您侍寝,快些洗漱吧。”
趙其添和陳為帷默默相互對視。
她說召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