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時陽華正待在印瓊玑的冰棺邊上閉目養神，聽見我的動靜才睜了眼。

洞外積雪一片平坦，新落的細雪上隻有一連串我的腳印。

陽華有些詫異，大約是因為我們分明才剛道過别，我卻又莫名其妙追了過來。

他像是想說些什麼，然而最終卻隻是緩緩起身，停在原地一副等着我開口的樣子。

我想了想，覺得太直白也有些古怪，于是便先開口寒暄到：“你今日還要練劍嗎？”

隻是這話一出口我又後悔了。分明方才我來時并未見到陽華練劍的痕迹，怎麼偏偏還哪壺不開提哪壺。隻是我還開口再補救一番，陽華便回複了我。

“今日大約……要遲一些。”他語中帶幾分詫異，應當是沒想到我這匆匆而來隻為問這麼一句。

我讪讪一笑，正想着怎麼跳過這個蹩腳的話題，陽華卻先開口了。

他忽地側過身，一垂頭将視線落到冰館處，才緩緩開口道：“我想先整理造境。”說完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話語太過簡練，會讓我聽不懂造境是什麼，于是便大略解釋了一句。

“造境便你初到晴雪峰時無意吸收過的那種幻境，顧名思義，便是造出的東西。”

我一時啞然，倒是沒料到陽華會如此坦率承認這幻境并非印瓊玑原本的記憶。

然而我又想起下山前陽華才說過要取回幻境，隻不過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我隻當那是一句氣話。

如今陽華再提及，我第一反應便是他當真打算動手取回我身上的幻境，一時間便有些情緒低落。

我失落倒不是因為取這造境會對我的修為産生一些影響，而是覺得陽華是因為對我賭氣才想着要取了造境。

陽華如今似乎就認定了我是印瓊玑。

我認下這個身份要良心不安，不認下這個身份他便要鬧别扭。

于是我歎了口氣。

隻不過大約我的失落表現得太過明顯，陽華片刻之後便繼續說道：“放心吧，我暫時還不打算取你身上的幻境。”

我有些詫異，但既然陽華自己回避了這件事，我便順水推舟，把話題轉向我來此處的目的。

我開門見山地說：“陽華，先不說造境的事。我來這裡是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