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喘着粗氣,他大步在混亂的人群中尋找,白色駕駛服上早已沾染血迹。
不知為何,他的心髒不安地跳動。絲毫沒有恐怖襲擊被及時制止的心情放松。
“林燦呢?她在哪裡?”赫菲斯聽到自己焦急詢問的聲音。
他攔住路人問道,路人搖頭。
他攔住聯邦士兵,士兵們也是搖頭。
他看到K的背影,急匆匆向他跑去。
“赫菲斯!”他聽到熟悉的聲音,轉身,果然是林燦。
她站在頒獎台上,向他高興的揮手!
“我通過了!”
赫菲斯臉上笑意才剛剛湧現,便立刻消散無影。
她的身邊赫然站着尹塞。
他向自己露出一個詭谲的笑容。
“快離開那!”赫菲斯大喊,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
“快離開那!”依舊沒有聲音。
人群将他往相反方向帶走。
bang!bang!
從天而降的防爆隔離将林燦和尹塞一同密閉。
“不要!”他清晰看到尹塞按下了自爆按鈕。
他的心髒也在那刻停止。
“林燦!”赫菲斯終于喊出了聲音。
他睜開眼,看到的是昏暗的天花闆。心髒仍在快速的跳動。
——是夢。
赫菲斯疲弊坐起身,手邊是喝了一半的朗姆酒。
夢中的情景仍曆曆在目,眼淚比大腦慢了一步認清現實,此刻已滴落到地毯上。
他深吸口氣,但這次理智并沒有占據上風。
赫菲斯抱臉哭泣。
他早在阿多雷入學考試前數小時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他完全可以直接在考試前就逮捕他,但他還是選擇讓入學考試正常推進。
直到那個人在整個聯邦媒體面前自爆,帶來極大的恐怖陰影後,他橫空出現,救了所有人。
赫菲斯在賭。
他賭赢了。
星際網上稱呼他為“日不落迪奇家族的新世代”、“百年來偉大的3S”、“即将把迪奇家族帶入新輝煌的繼承人。”
完全忘記上個月,是如何評價他。
有些事,隻有真正發生之後,人才會意識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想起白天的那幕,監控裡的尹塞和她并排站着的畫面。赫菲斯強裝鎮定和手心的失溫。
——你真是個混蛋,赫菲斯。
他擡頭,看着昏暗的客廳和窗外高樓林立城市夜景。
這個地方他待了這麼久。頭一次覺得,空蕩蕩的。
他急迫地想再見到她。
林燦病房内。
林燦睡得很熟,赫菲斯坐在艙邊靜靜看着她。
他的視線移到了她的嘴唇上。
白天聽不見他說話的時候,林燦便直直盯着自己的嘴唇,殊不知那副認真辨析自己說話的模樣是多麼讓人心疼。
赫菲斯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摩擦她的嘴唇。
柔軟卻有點幹燥。
他低頭一吻。
一次。兩次。
小心翼翼變成了綿長。
赫菲斯的吻逐漸失控。
睡夢中的人被他吵醒,林燦睜開眼,看着與她鼻尖相觸的赫菲斯。
兩人對視。
林燦睡眼惺忪。
赫菲斯低頭又是一吻。
林燦頓時瞪大了眼睛……
“對不起。”
“?”
這夢有點奇怪,怪逼真的。
“我再也不會讓你涉險,原諒我。”
林燦看着赫菲斯發紅的眼眶,不明所以。
——他似乎看起來很害怕?夢裡的赫菲斯看起來這麼脆弱。
林燦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金發。
“别害怕,我在呢。”林燦呢喃。
轉身又睡了過去。
赫菲斯貪戀地看着艙中熟睡的林燦,心中的不安終于被撫平。
翌日。
林燦病房内。
在MAX密集的行程安排下,赫菲斯終于有了1個小時的探視時間。
靠近病房,赫菲斯便聽到了房内愉快的聊天聲音,是狄馳池和伊文上校。
赫菲斯走了進去,病房内放着探望的花束和水果。
林燦開心地向赫菲斯打招呼。
兩人眼神相遇瞬間,赫菲斯覆蓋在金發長發下的耳朵微微變紅。
他扭過頭,不自然咳嗽了一聲。
“救世主來了。”伊文打趣道,“救世主來探望我師妹嗎?”
“師妹”兩個詞刺激到了赫菲斯,讓他想起以後——沒有自己的林燦的三年軍校生活,頓時覺得腳步沉重。
“話别說得太早。”赫菲斯道。
狄馳池在兩位大佬之間隻能安靜地幫林燦剝橘子。
半小時後,病房内終于隻剩下了赫菲斯和林燦兩人。原本愉快一小時兩人獨處硬被伊文這個不速之客壓縮到半小時。
“發生什麼了?不開心?”林燦問。她帶上了助聽器。不用像昨天那樣盯着赫菲斯的嘴巴猜他說了什麼。
赫菲斯将身體挪了過來,貼着林燦身邊。
“沒有,隻是太忙了,一晚沒睡覺。”赫菲斯胡謅道。
“睡會嗎?”林燦問。
赫菲斯點頭。
林燦起身讓出沙發位置,赫菲斯卻拉住她,把頭枕在了林燦穿着病服的腿上。
“就躺一會。”
林燦愣着看面前人心安理得閉上了眼。
又想起昨晚的夢。
——果然這樣一張臉在自己面前晃悠很難不生出歹念。
——恃靓行兇說得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