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都入座,站在台上的于終,背對着觀衆席,手裡捧着金子雕刻的花。
舞台周邊擺滿花,腳下踩的地闆都是水晶,燈光明亮,但是于終眼裡沒有一絲喜悅,眼神空洞,被支配的命運,他不想要。
婚禮快開始了,他該怎麼辦?岑命呢?
隻聽見司儀說:“有請新娘入場——”
于終的唇不知覺的顫起來,這時傳來一陣一陣的喧嚣:“新娘呢?”
于明月剛剛揚起的嘴角,又落了下來。
“急什麼,這不在這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于終一聽,是他最熟悉不過的聲音,眼神重新燃起光來。
周圍的嘉賓更亂,盯着大門處的岑命,紛紛低頭議論:“新娘呢?怎麼是他,陰魂不散的……”
于終連忙轉身看向岑命,岑命整個人站在他的面前,燈光透過岑命的發絲折射在于終的眼底,他的眉眼彎彎,紅色的瞳眸亮亮的,這一刻就想空氣都停止了。
岑命身着黑色深V西服,走上前,後背的镂空鍊子交錯着被燈光照的反光,紅色水晶碰撞在鍊子上。
于終癡癡的望着岑命,于終真的很漂亮,純情的藍色瞳眸裡面含滿了情緒,他看到岑命微笑的向他伸出手。
于終手上拿的花都在抖,岑命伸手拉過那隻拿着黃金花的手,說:“我來搶婚了!”
他真的來了,他一直記得:岑命,值得他相信。
岑商擡頭看着台上的岑命,聚光燈照在岑命身上時,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如果那天,申黎浩來搶婚就好了……
于明月連忙看向身旁的白憐封,臉色都青了:“一定有什麼誤會!”
岑命拉着于終的手往酒店門外走,舞台上隻剩下司儀,白憐封愣在原地,婚禮的大門是打開的,岑商坐在原地沒有對說什麼,岑命知道,岑商會替他擺平。
于明月大聲呼喊服務員說:“快找!白紫卿呢?”
申謙手裡的酒杯都捏碎了,臉上還保持微笑。
岑商沒有多說話,隻是起身,默默一人往外走,風衣拂過婚禮現場周邊的鮮花,帶過一陣清香。
超跑早就在門外停着,倆人上了超跑。
高速上一輛顯眼的紅色法拉利,極速向機場行駛……
倆人下車,于終看向岑命,陽光折射在他的臉上,顯得很親切。
眼前的人還是那樣,就像别人口中說的,他就像年輕的岑商,但又與岑商不一樣。
“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穿這麼好看的衣服……”于終打量着岑命身上的衣服。
冬季穿露背裝,确實有點冷,身後的鍊條被風吹的冰涼。
岑命亮出手機,上面的壁紙是自己那天拍的廣告代言。
“就拍攝的時候穿過,後面就直接帶回家了,我聽岑書白說是有人給我留的。”
于終剛想開口,遠處飛機就來了,岑命拉着于終的手說:“走,我買的飛機,帶你私奔!”
晚上白紫卿眼睛動了動,緩緩睜開,捂着頭:“我怎麼睡着了……遭了——”
“已經遭了——”
岑書白倚在門框,直勾勾看着白紫卿,手裡玩着小刀。
白紫卿眼神慌亂:“我我我我……我可沒有對申珏做什麼……”
岑書白眯眼,看着白紫卿的臉說:“那既然沒做什麼,卻這麼怕我?”
岑書白手中的刀挨住白紫卿的臉,吓得白紫卿不敢動,連顫都不敢打:“還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我要你取消你和于終的婚禮,你倆不合适。也别再出現在我面前包括申珏面前!”刀尖陷入皮膚裡,白紫卿感到一陣刺痛:“好……好……”
岑書白收回小刀,笑着看着白紫卿臉上的刀痕,和往下流的血和眼淚。
岑書白抽取桌子上的紙巾,給白紫卿擦淚說:“哭什麼,我有沒有要你的命~膽子這麼小……還沒輪到岑命來教訓你!”
岑書白把紙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關門出去了。
白紫卿癱瘓在原地,眼神裡都是害怕。
“她……好恐怖……”
申珏在大門處等着岑書白,風有些涼,即便自己穿着毛絨的褂子難免會鑽風。
申珏忍不住縮縮脖子,岑書白邁着步子,脫下外套,披在申珏身上。
“嗯?不上車,走吧!”岑書白把申珏摟到自己懷裡,右手指尖掃過申珏的臉龐。
岑書白手指是溫熱的,倆人上了車,車裡開着暖風,一路上申珏沒有說話,但是岑書白又莫名覺得膈應。
“你怎麼了?”岑書白還是開口說話了。
“有點暈車,我想下車……”
車子靠路邊停下,岑書白下車,拉着申珏的手。
司機:“小姐……”
岑書白揮揮手:“洛叔,路上慢點我走回去。”
洛放磊隻覺得不妥,還是硬着頭皮沒說别的就走了。
申珏看到車走了,就轉頭對岑書白說:“你拿着刀,是對白紫卿做了什麼?”
岑書白笑笑:“啊?什麼刀,我不知道啊。”
“你握着我的手,你沒發現你的眼神都不對,沒有平時的溫和,像是剛威脅過人。”
岑書白僞裝的很好,不管做過什麼事,都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不妥。
申珏和岑書白相處的時間長,很輕松的能看出岑書白眼裡的感覺。
申珏指尖發涼,皺皺眉,松了一口氣說:“你完全有能力殺了申謙,但你不那麼做又是為什麼?”
“我知道你有哥哥給你依靠,但是他讓你做那些事你沒有怨恨過他又是為什麼?不應該你回答?”
申珏擡頭,發絲被風吹的淩亂,擡眸雙手抓住岑書白的衣角:“我恨過,但有用嗎?”
“那我去殺了他……”說着岑書白想動身,但是申珏制止她:“沒用,你殺不了……那麼多老總的眼睛盯着,你沒法抽身……”
岑書白冷笑:“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沒殺過人?”
申珏身上發出冷汗……
當年,二十整的岑書白在黑暗裡穿梭,坐在廢墟的頂上,腳踏黑皮靴,腰上别着刀,手裡拿着槍。
眼神撥涼,看着地下人的交易,正看到那群兇手打算給人質注射不明的藥液,随機一槍,打穿兇手拿着注射器的那個手。
當年刺殺自己母親的兇手,那個兇手尖叫,擡眼看向上方,隻見那雙血紅的瞳狠狠的盯着他。
“嗨——又見面了!”
随後一槍,打爆兇手的眼睛,抽出匕首劃破兇手的側頸大動脈,血向外噴射,一點鮮血濺到岑書白的臉上。
人質被綁在椅子上,看呆了,本以為岑書白會救他,但是沒想到,岑書白轉着手裡的匕首,向他走近,一刀插進那人的喉嚨裡,人質也一命嗚呼……
“看到了不該看的,就該死——”随後折下一朵茉莉花的花瓣,扔到血液中,潇灑離去,場地裡留下的唯一線索就是那片花瓣。
現場沒有找到任何的DNA。
岑書白挑起申珏的下巴:“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該殺的以後都會殺的。包括你的哥哥……”
申珏害怕的有些發抖:“你是那場兇案的兇手?轟動全國的‘廢墟血茉莉’……”
“是他殺了我母親……他該死。你也應該好奇岑命是怎麼好起來的,我搶了申謙的母蟲!”
原本岑命的事情淩易寒本不會插手,畢竟不和腦科挂鈎,子蟲寄生在岑命心髒那裡,岑書白當時也沒聽到消息就很生氣,但是她知道沒辦法解決申謙,隻好詢問醫生如果拿到母蟲能不能救岑命。
“你去密室裡,偷母蟲?”
岑書白坐到路旁的長椅上,跷着腿說:“你覺得你哥哥可能會給我?”
申謙聽到密室的警報聲,趕到時冷庫裡隻留下一片被凍成冰的茉莉花瓣。
“他知道是你,看到了花瓣。”
“我就是要給他留下證據,讓他知道是我幹的。真是留了一手,還會養蠱……申珏,你會不會殺我?”
說着岑書白掏出手槍,握着申珏的手,把手槍放到申珏的掌心,岑書白給手槍上膛,擺正申珏的手臂,用手槍的出口對準自己的心髒。
“現在你殺了我,你哥哥以後就不會死……”
申珏握緊手槍,手一直在抖:“岑書白……”
岑書白閉眼張開雙臂,路燈很亮,站在燈裡的岑書白,另一個則是拿着槍的申珏。
“你不恨我嗎?說不定我瘋病發作會殺了你!”
“咚——”一聲子彈射出的聲音,子彈打偏了,打在路燈上,不亮了,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岑書白睜眼,看着申珏握着槍的手:“這麼笨,打偏了……”
手槍被申珏扔到地上,與地面擦出火花。岑書白從兜裡拿出茉莉花,花朵枯萎,但是花上還有一片沒有枯萎的花瓣,岑書白摘下,青秀的臉部,被月光照的格外漂亮。
花瓣咬在嘴裡,月色迷人,滿天繁星在天上眨着眼。
申珏看她咬着的花瓣說:“你也要留下證據嗎?一個沾有你DNA的花瓣。”
申珏怎麼舍得殺一個自己的避風港,即便以後被岑書白親手殺死,那也是心甘情願。
她走進岑書白咬着花瓣的另一端,岑書白松口,申珏就咬着花瓣,低頭吐在地上。
月色下,有風輕輕的吹着,申珏上前一步,跪坐在岑書白的身上,柔聲細語:“那也沾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