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甜甜的,叫到劉副導和張導心巴裡,心情都美妙許多。
在外面找了個私人飯館吃完飯,謝餘讓司機小周把溫予年送回别墅,而他晚間還有外景的拍攝。
溫予年躺在軟軟的地毯,來回翻滾,真惬意。
近幾天,他一有空,就時刻不停地聞謝餘的信息素,但總感覺沒有再變大了,難道是密度不夠?
溫予年想問問蔣逆,放下支起的小腳,卻不小心踢到茶幾,一張紙飄飄然掉落出來。
沒來得及去思考那是什麼,思路先被右腳後跟的劇痛打斷。
他捂住傷處在地闆上跳,本身自己是忍痛力很強,可幼崽的身體實在是脆弱不堪,痛覺神經密集。
沒一會兒,腳後跟高高腫起。
他邊倒吸冷氣摸着鼓包,邊撿起落到地毯上的紙張。
看清文字後,溫予年心髒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
“信息素遺傳親子報告。”
結論處被謝餘重重畫上紅線:“您并非年有餘的親生父親。”
他知道關系是假,卻還裝作不知道,還故意對他這麼好?
溫予年捏住紙張,憶起這幾天的相處,果然有陰謀。
他取出手機,琢磨着謝餘想要自己解釋的消息,總算對上信息差。
至少不能讓謝餘回到沐陽,隻有走一步看一步,溫予年:【好,我回首都】
—
晚上十一點半,謝餘趁着下大雪前,拍完最後一組外景照,回到車上。
“謝哥,你要的蛋糕送過來了。”
“嗯。”謝餘輕阖雙眼,面對照相機一天,眼睛難免幹澀。
“這蛋糕不好預約吧?”
謝餘掃一眼手機消息,轉頭道:“沒等多久,我習慣加急。”
加急等于加錢,小周早從父親老周那裡聽過謝餘的富裕程度,見怪不怪。
“有人過生日嗎?”
“嗯,小朋友遲來的蛋糕。”
“家裡面的那個小孩嗎,謝哥你對他挺好的。”
謝餘沒有回應,他對年有餘好?
也算吧。
起初,在醫院他沒想到會跑過來一個小孩,順着殘留的記憶認定了關系,可心裡還是感覺不太對,便去做了檢測。
雖然不是親生的,自己因此芥蒂,但畢竟是溫予年的孩子。
他願意養,而且有時候覺得,冷清的家裡面多個有活力的人,也挺好的。
除此之外,謝餘每每見到年有餘,都有一種遺憾的情緒,從記憶裡翻滾到心髒,比起說對他好,自己更像是彌補。
很奇怪,謝餘自己也理不清,索性放在那,總會清晰的。
謝餘回到家門玄關處,卻看到客廳沒有開燈,有個模糊的身影坐到沙發上,呼喚道:“年有餘?”
溫予年靜靜地坐在那,面前擺着一份報告單,謝餘清楚那是什麼。
“你知道了?”
“嗯,無意間找到的。”溫予年情緒低落。
他轉身朝向謝餘:“我其實不知道,我以為自己是,我騙了哥哥,對不起。”
“我怕自己被丢出去,因為我沒見過爸比,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父愛,哥哥你是個好人。”
說到後面,溫予年聲淚俱下,差點咬了舌頭。
他抽出一張紙,擦擦眼睛和鼻子,紅了眼眶和鼻尖。
謝餘道:“謝謝。”
溫予年面色僵掉一瞬,轉而接着說:“我會離開的,哥哥你不要怪媽咪,他都是為了我好。”
他把臉埋到手心裡嗚嗚大哭。
“都是我的錯。”
終于謝餘有了反應:“我會找溫予年聊的。”
溫予年一把鼻涕一把淚:“謝謝你。”
“我收拾好東西了,馬上就可以走,不打擾哥哥休息了。”
溫予年把包袱跨到背上,神情落寞,一步三回頭。
從一步一格瓷磚,到三步一格瓷磚,溫予年離門越近,前進的速度越慢。
在一個瞬間,他猛得回頭,瞧着謝餘,流下眼淚,整個人楚楚可憐:“哥哥,我會想你的。”
許久,謝餘“嗯”了一聲。
溫予年抿抿嘴唇,把手放到門把手上:“哥哥,有緣,再見。”
他像是難以忍受離别的痛苦,奪門而出。
“等等。”謝餘喊住溫予年。
溫予年一秒鑽回來,隐隐有些期待:“哥哥還要說什麼?”
“帶把傘,外面下雪。”
“哦。”溫予年面無表情地選了把好傘,帶走。
“對了。”謝餘再次叫住他。
溫予年帶着點笑意:“怎麼了?”
“蛋糕帶走吧,路上别餓死了。”
“謝謝你啊。”溫予年有氣無力地快速說完,踏着重重的腳步,提走蛋糕。
左手拿不方便,右手拿也不方便,蛋糕太大,帶不走,溫予年撒手:“算了,不吃,餓不死。”
他走到玄關處,左腳剛邁出去。
“還有。”
溫予年怒了,咬着牙說:“你還要說什麼?”
“沒什麼。”
溫予年發出氣憤地牛哼聲:“我真走了。”
“走吧。”
“走了?”
“嗯。”
溫予年真走了。
外面寒風陣陣,掀起雪飒飒落下,沒一會兒,他的半截小腿就陷到雪坑裡。
死謝餘!
他邊在心裡問候他,邊望着頭頂快堆起來的小雪包,這雪也太大了。
再小點,他肯定頭也不回的走。
不知怎得,雪變小了,隻在他周圍落下。
地面上,小小的影子旁,多了一片陰影。
溫予年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