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前途一片光明,隻要不翻車,出名沒有問題。”
溫予年垂下眸子,沒再搭話,一個人去到角落等待。
他又想起自己曾偷聽到的,在那場PK後,謝餘對他的評價:“溫予年是演得差。”
張導他們在和工作人員商量定誰,即使答案顯而易見,并沒有注意到溫予年的情緒轉變。
林男孩卻以為他虛僞,大跨步迎面而來,面上撇着嘴,聲音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你裝什麼裝,有天賦就是有天賦,我會趕超你的。”
“你也不錯。”
林男孩沒聽清,作勢就要揪住溫予年的領子:“你再說一次。”
“我說,你也不錯。”溫予年語氣誠懇。
林男孩揮舞的拳頭停在半空,旋即重重落下,無力垂在兩側:“謝謝。”
他扭着身子道:“你人也不錯,但你要小心,我在圈内可是有人脈的。”
溫予年湊近,聞到吃瓜的味道:“什麼人脈?”
林男孩抿着嘴,躊躇一會兒,才說:“謝餘是我爹。”
“啊?”溫予年被吓得後退數步,不是吧。
“怎麼了?”小周注意到動靜。
溫予年擺擺手,讓小周别過來耽誤他聽悄悄話。
“你愛信不信,謝餘就是我爹,親爹。”
“你見過他?”
“不多,沒幾次,我是私生子,不見我也是正常的。”
溫予年睜大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林男孩的眉眼間還是有一點像謝餘的。
“你不是姓林嗎?”
“藝名而已,你不會是用真名接戲吧!”
該怎麼說好,溫予年拿的是假名,戶口都沒有的那種,還是随手可見的春聯名,模糊地“嗯”了一聲。
“我本名,謝林。”
謝林做出“噓”的手勢:“你實力好,我心服口服,以後你是我兄弟,四舍五入,謝餘就是你幹爹。”
溫予年接連甩手:“不要。”
“你别害羞,改天我介紹給你認識。”
溫予年瘋狂搖頭,謝餘的臉他天天見,不需要再認了。
遠處,一位纖細的男子匆匆忙忙趕來,外貌漂亮,說話時柔聲柔氣:“林林,我前幾天就告訴過你結果,你怎麼一個人坐公交車跑過來了。”
“麻麻,對不起,我太心急,網上說的都是假的,我沒有欺負其他小朋友,我不服氣才跑過來的。”謝林清楚自己不占理,便隻是拉着他的袖子,撒嬌求原諒。
溫予年一擡眸,謝林他母親的樣子和大号的他有幾分神似,隻是氣質更為陰柔溫婉,一頭長發被束成低馬尾從側面順到胸前。
他的眼睛在謝林母親和謝林身上流轉,有問題。
謝餘和他們總有一個有問題。
想不到謝餘還能有這種八卦,回家再探探口風,雖然不像是真的。
畢竟以溫予年多年對謝餘的了解,要是他有孩子,不會藏着掖着,更不會把自己認成他的崽。
那邊,張導也和同事商讨完畢,宣布定下溫予年。
謝林臨走時,偷偷告訴他:“我麻麻和爹爹是一起來的,你要去看嗎?”
溫予年有點心動,但還是感覺是小孩子的玩笑話,而且待會還要拍攝,随手找個上衛生間的借口回絕。
在衛生間洗着手,他越想越奇怪,碎碎念:“怎麼算來算去,謝餘又成我爹了。”
“他才不是我爹,我是他爹還差不多。”溫予年搓着手,把指縫間洗得幹幹淨淨。
“你是誰的爹?”他頭頂上,冒出一個不太愉悅的嗓音。
溫予年沒看清來人,一心一意地自言自語,誤以為是自己的心聲,張口就說:“謝餘啊。”
“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
溫予年停下手上的動作,跟着落枕了三天似的,回頭,謝餘正俯視着他。
“不會說話?”
他真希望自己是啞巴,這樣就不會有自言自語的習慣。
“沒聽見?”
他也希望自己是聾子,方便他略過謝餘的存在。
溫予年手腳迅速,幹脆拉燈,閉上眼睛,摸索着出來衛生間,邊走邊說:“這燈怎麼熄了,好像還有人來着。”
隻好裝瞎子。
衛生間門口,溫予年見到小周站在垃圾桶旁。
小周摸着後腦勺,一看到溫予年出來,就不好意思道:“說漏嘴了。”
他早該清楚,小周是來監視他的,怎麼可能不時刻跟謝餘彙報。
“年有餘。”
謝餘緊跟其後,從黑暗中走出來。
溫予年默默歎氣,頗為勉強地轉回去,露出八顆牙齒的假笑:“哥哥怎麼在這裡,這麼快就拍完了?”
“剛剛我在衛生間聽到有人說話,還以為是我想哥哥想出幻覺,吓得我趕緊出來。”
而後他心有餘悸地摸摸胸口,茶言茶語:“哥哥不會怪我吧?”
溫予年還嫌不夠,又眨兩下眼睛,那雙小鹿似的眸子布靈布靈地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