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動動拳頭就算了,謝餘怎麼還把信息素放出來,所有人都亂套了。
還好員工們大多是Beta,察覺到樓上不對勁,有序組織其他客人撤出。
特别是臉上泛着潮紅的Omega們。
溫予年身體裡也亂哄哄的,信息素像是被誘導一般,散出來,但好歹也算是控制住了。
“你也是Omega嗎?快跟我出去。”迎面走來一位溫柔的男子,一身米白色穿搭,長發飄飄,沒有紮起,而是自然散開。
沒想到是謝林的母親,與自己小号有過一面之緣。
他是來找謝餘的?
溫予年擡頭的瞬間,謝林母親一愣,但轉瞬恢複如常。
溫予年:“不是,我是Beta,要去三樓找人。”
大号變成Omega的事情,除了謝餘和蔣逆沒人知道。
“姓謝?”謝林母親摸摸鼻尖,低下頭,“我知道他在哪,我帶你去。”
謝林母親在前面走着,溫予年跟在後面。
其實他自己也能找到地方,不過在衆多信息素的圍繞下,旁邊有個Omega跟自己一起,心裡要安全一點:“你一直都在這?”
“我也想找他談事情。”
溫予年了然,之前遇見的服務員也是他假扮的,他可能是想找謝餘聊謝林的事,畢竟他們的關系難以說清。
而且謝餘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沒說清這件事的全貌。
“我想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他嗎?”
确實挺冒昧的,溫予年:“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并不認識你。”
“我和他有一個孩子,你知道嗎?”
“知道。”
謝林母親身形一頓,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沒想到這個他都跟你說了。”
溫予年囫囵道:“勉強算我自己發現的。”
“今天正好遇上了,我也想借此跟你說清楚,請你退出這段關系。”
不是,他都還沒正式開始,這就退出了,溫予年剛下定回去理思路的決心:“我有些事情還沒弄清楚,在這之前我是不會退出的。”
謝林母親把耳鬓的頭發别到耳後:“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很多,我不清楚他在想什麼,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一次性說完以後,溫予年長吐氣息,果然當着謝餘的面,很難快速地反應過來自己追尋的是什麼,現在在陌生人面前頭腦反倒更清晰。
謝林母親掐着自己的指尖:“他喜歡你,很喜歡你,從小到大都喜歡你。”
“這個答案夠清楚了嗎?”
“是嗎?”溫予年恍惚了一下,謝餘喜歡他?開什麼玩笑,再者沒想到會從謝林母親的口中聽到謝餘的心聲,“其實我不太能看出來,或許由他親口告訴我更好?”
溫予年不太确定自己想不想聽到,期待與害怕彼此交纏着。
謝林母親輕輕閉上眼睛,站在302門口:“這樣嗎?我知道了,他在這扇門之後,你進去就可以看到他。”
“但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和他見面。”
“還有,我叫柳澤。”
柳澤留下充滿憂傷的一句話,不願再多待,扭頭離開。
背後,他無聲道:“抱歉了,溫予年。”
溫予年無暇顧及意思,徑直推開門。
謝餘正抓住謝臨辭的手,反扣在他的後背上,衣服一塵不染,反而謝臨辭身上、臉龐都挂了彩。
“謝臨辭,這是公衆場合,打歸打,我沒空過濾掉你的信息素。”
“你還真會裝好人,哥哥。”
溫予年想要沖上去,拉開他們,卻率先被陌生Alpha的信息素壓倒在地。
那是不同于謝餘的檀木香,明明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祥和,現在卻橫沖直撞,從紅酒的屏蔽中洩露出來。
如果沒有謝餘,那咖啡廳的狀況還要更混亂一點。
溫予年整個人手腳軟化,燥熱傳遍全身,顫抖着睫毛,捂住胸口,大口呼吸,與熱浪一同而來的還有難以忍受的頭疼。
完蛋,沒料到謝臨辭也是Alpha。
以前,自己是Beta,基本不怎麼去記憶他們的第二性别,隻要注意到第一性征的差别便足夠了。
該死。
“溫予年!”
謝餘和謝臨辭同時沖過來。
謝餘一個肘擊,痛得讓謝臨辭待在原地:“你自己好好冷靜,想想我的那句話有沒有道理,想通了就去找柳澤。”
溫予年攙扶着牆壁,大腦一片混亂:“柳澤?我剛剛見過他。”
謝臨辭面色一僵:“他跟你說什麼了?”
謝餘伸出手,想要抓住溫予年。
可溫予年此時揉着太陽穴,正巧避開:“孩子謝林,還讓我退出。”
“以及——”
“以及什麼?”謝臨辭呼吸快要停滞下來,柳澤這個人該不會分不清輕重,把所有都告訴溫予年了吧?
謝餘放出信息素裹着溫予年,嘗試緩解他的頭痛和绯紅。
溫予年沉默一會兒,擡眼望着謝餘:“他說,你喜歡我。”
謝餘的表情難得出現一絲裂痕:“你怎麼想的?”
謝臨辭不語,沒料到柳澤真的告訴溫予年,自己喜歡他的事。
溫予年:“我不知道。”
“不可以不知道,溫予年。”謝餘掰過溫予年的頭,強迫他看着自己。
幽深的眸子裡,冷意逐漸上湧。
“别問我了,我頭疼,以後再說這件事。”他别開謝餘的手,避開目光,走向衛生間,準備吃蔣逆給自己開的藥。
溫予年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變小的事不可避免,隻能盡力縮短小号時間,後面還有好多事要做。
“他沒有反感,就像我說的,我也有機會,真是枉費哥哥一片苦心。”謝臨辭從地上扶着桌椅爬起來,捂着臉上的傷口,吐出一口唾沫。
望着溫予年離去的身影,謝餘冷冷道:“機會?你入過局嗎?”
他沒有去看謝臨辭,轉身追上溫予年,卻不知道他去哪了。
走廊轉角,目所能及的地方,空蕩蕩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