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間,輕輕挨在木久川肩頭翅膀,有意無意地掃過他脖頸間的皮膚。
木久川頸間一癢,不由自主歪了下頭,聳了聳肩。
“你有完沒完!”
“喲,小美人兒生氣了,别生氣啊!”
後三個字的字音陡然帶上一絲狠厲,與此同時右手極快地向旁伸出。
耳邊傳來一聲慘叫,木久川詫異扭頭,就見林薄閑的右手手心裡攥着曾亮的一條腿。
把它以頭下腳上的姿勢倒提着。
曾亮自然不甘心,掙紮個不停。
可林薄閑根本不給它這個機會,手起刀落,殘月刃精準無誤地刺入它的心口,把核體挑了出來,裝進束口袋裡。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極其潇灑。
是從來不回頭看爆炸的真漢子。
随着一聲凄厲的慘叫,林薄閑手裡的曾亮化作一團黑煙消失不見。
木久川在它臨死前的眼裡讀出一抹不甘與不解。
很顯然,它到死也想不明白,林薄閑到底是怎麼預判到的。
木久川也想不明白,滿臉震驚和疑惑地看着林薄閑。
隻見林薄閑絲毫不以為意,慢悠悠收好了翅膀和殘月刃,然後才裝作和木久川的視線無意中相撞的樣子,遲疑道:“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然後他得寸進尺地往前探了探身,笑嘻嘻道:“怎麼?被哥帥到了?心動了?”
木久川:“......”
他轉身就走。
林薄閑:“哎哎哎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緊追兩步與他并肩,雙手環胸道:“其實吧,我們越是放松警惕,那家夥才越是不會設防,粗心大意才會露出破綻。”
“而且我發現,當我假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另一個地方時,對周圍環境的判斷力反而越精準,就跟開了自動探測器似的。”
他很是自我贊同地點了點頭:“嗯,不錯不錯,這個方法,值得被載入史冊!”
木久川的表情慢慢緩和下來,甚至抱有幾分歉意。
原以為他是不分場合瞎胡鬧,原來竟是做戲。
林薄閑好像總是有種魔力,每次都能精準地踩在木久川的雷區上,但事後又總能讓他對自己改觀。
林薄閑觑着他的臉色,笑嘻嘻道:“我們剛剛才大獲全勝,别闆着一張臉了,笑一個嘛。”
木久川出于剛才誤會他的歉意,勉強沖他露出個短促的微笑。
林薄閑哭笑不得:“别别别,您這笑比哭還難看!”
木久川:“......”
他剛收回一個白眼,擡眸就不知看見了什麼,目光一凝,腳步倏地就頓住了。
林薄閑跟着刹住車,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怎、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然而木久川不看他也不回答,隻是用一種見鬼的表情盯着前方。
随着曾亮的消失,被捆在樹上的馮建和不停墜崖的馮建随即統統消失。
林子裡的黑暗也緩慢地淡去,逐漸露出天際的顔色來。
隻是這顔色着實詭異。
是一種冷冷清清的靛藍色,就連田間地頭、山巅樹梢跟着被染成了藍色。
視野穿過樹林,木久川看到面前是一座小山村。
在天色的襯托下,天地一片靜谧,就連這小山村都像極了杳無人煙的荒村。
林薄閑循着他的視線看出去,這才松了口氣。
遛大街似的閑閑地往前溜達了兩步,悠悠然道:“喲,解鎖新地圖了啊這是,小橋流水人家,不錯不錯!”
然而就在這時,他身後的木久川薄唇輕啟,氣息緊湊地吐出兩個字:“黔村。”
就是這短短的兩個字,讓方才神色悠然的林薄閑瞳孔一震,猝然回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