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匙吓得發抖,見老師不指望自己,長舒一口氣。
呼幸好不是我,吃口零食壓壓驚。
他松懈下來,完全沒想老江溜到哪桌了,于是剛準備偷吃口桌兜裡的辣條,肩膀就又被重重一拍。
……他脊背一涼,機械扭頭看去,後側方,老江滿臉嚴肅的看着自己。
完犢子。
歲數大了心眼也深了,江!你這可惡的家夥!!
“你,把第一道題做了,不用上黑闆,邊吃邊解,錯了,就來辦公室吃,不準擡頭偷瞄,我在旁邊看着你做。”
“……”
郁瓯在夏杌上台後就算出答案了。
他擔心夏杌不會。
題不難,但有點繞,夏杌在自己眼裡看起來蠢蠢的。
‘會嗎’郁瓯做口型。
‘OK’
夏杌沖郁瓯Wink比手勢。
老江顧着下面又顧着上面:
“還沒做出來嗎,前幾次你沒有做這麼慢的,郁瓯”
看着台上停出手的男生,老江不解。
“我去!”一旁蔣匙小聲吐槽,“名字都記住了,直接沒救了,教我們那麼久隻記住幾個人,小瓯瓯剛來直接被标記,完蛋!”
“夏杌,你也不會嗎?”老江再次開口。
他心裡忍不住想,今天這倆人怎麼了,這麼簡單都不會。
他平常不是不喊其他同學,人都認識,信任的十個手指數都多了。
教書這麼多年,這個班是他教書生涯裡最難的一批。
文科班對數學最提不起興趣。
夏杌在黑闆上一頓寫:“馬上!”
在他們說話時,郁瓯就已經擡手把最後的答案寫出來了。
郁瓯下台。
下課鈴響。
教室躁動起來,老江看着夏杌那道沒解完的題,歎了口氣,“答案知道嗎?”
“知道。”夏杌拍拍身上的灰。
“那就好”老江揮揮手,示意下課。
教室裡以蔣匙為首轟的一聲全湧了出去。
老江看都沒看,他知道蔣匙算不出來也懶得留他。
他緩步走到講台邊,不慌不忙的收拾講桌,俯身撿起地上斷掉的粉筆頭,稍微長點兒的放回盒子裡,不能用的扔進垃圾桶。
“老師,我們先走了。”
老江擡頭,後門口夏杌招手。
老頭點頭,嚴肅的臉上露出平日不曾見的慈祥和溫和。
那是郁瓯第一次見,不止是在這個班,這個學校,而是在往前無數個校園裡,他第一見,老師也可以露出笑容。
這僅僅隻是一聲招呼而已,就能獲得老師的友好。
————
郁瓯他們走的很慢,到的時候隻剩下闫一繹和周還思,蔣匙吃完跑去打球了。
今天飯菜依舊難以下咽,郁瓯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然後靜靜等着一邊的夏杌。
對桌是闫一繹和周還思,闫一繹和往常一樣和他們聊天,周還思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單純的吃飯。
像座冰雕,讓人産生距離,仿佛靠近一步就能被同化。
闫一繹卻沒感覺,每天三餐準時護送。
學校近期沒多少八卦,夏杌聊了兩句餐桌上就安靜下來。吃完飯後,闫一繹說要回趟宿舍,放完餐盤就走了,郁瓯則和夏杌去那個‘好地方’。
出了食堂,夏杌朝教學樓反方向走,而那個方向明明是宿舍樓。
?
“你要回宿舍嗎?”郁瓯問。
如果要回宿舍,為什麼剛剛不和闫一繹他們一起呢。
宿舍就是那個所謂的好地方?
……
好像也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宿舍對于絕大部分人而言确實是好地方。
“不是,跟着我就好。”
夏杌拐了個彎,朝宿舍正對面的水泥路走去,路的左邊有個小籃球場,而小籃球場前方不遠處的大球場上擠滿了人,像是在比賽。
難道來看比賽?
郁瓯想,正準備開口,就聽見夏杌說:到了。
嗯?到了?
他扭頭,看到的是一個堆滿紙箱的空地,還有許多飲料瓶,再往裡面根本看不清,被擋住了。
“旁邊是小賣部”夏杌介紹。
他之前沒來過,但早上跑操時也看過兩眼。
郁瓯除了教室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宿舍樓和食堂,小賣部更是沒來過,需要帶東西也隻是叫蔣匙幫忙。
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塑料和紙制東西,他陷入了沉思。
這是廢品回收站?
他醞釀許久才緩緩開口:“你說的好地方是廢品站?”
語氣中摻雜着震驚和疑惑。
郁瓯疑惑盯着夏杌的臉,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但對方隻是低頭偷笑,仿佛他說的話很搞笑一樣。
“是也不是,不過,待會兒進去你可不能這樣說。”
“?”
還要進去?
郁瓯還未來的及問,夏杌就拉起他的手把他往裡拽,期間想掙脫卻被攥的很緊。
于是在郁瓯震驚的目光中,夏杌把他推到了一個爺爺面前。
然後笑嘻嘻道:“老貓,這我同學”
成山紙殼旁,一個頭發白了過半的老人坐在矮凳上,悠閑的拆着紙盒。
“又是那三個人?”老人沒擡頭,嫌棄拒絕:“一個呲哇亂叫,兩個伫着當木頭,帶過來幹嘛,覺得我這還不夠亂?”
郁瓯有些尴尬,但他能猜得出來,對方說的是蔣匙他們。
夏杌反駁:
“哎呀,不是”
“嗯?不是?”老人疑惑擡頭,掃了眼郁瓯後又低頭繼續拆紙盒,不滿道:“這個不是,這個看起來呆愣愣的。”
他審判了郁瓯,非常堅定,抽空還嘲了句夏杌。
“你說你交朋友也是,要麼吵的沒邊,要麼冷的沒邊”
“還有我不是說過嗎,你想看,自己來就好”老頭瞟了眼夏杌鼓鼓的衣兜,接着說:“不用帶什麼東西,小屁孩有啥錢。”
呆愣愣的郁瓯:……
被戳穿的夏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