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誰都有，人家長的好看，沒人注意，誰像你，每天早中晚抱着個破水往臉上塗，也不見變白。”
闫一繹擦了擦嘴精準吐槽。
“我先走了”
他端起餐盤起身離開，絲毫不顧一旁快要氣炸的某人。
周還思緊跟身後。
“！你一天不怼我活不下去是不是，我塗怎麼了，那是我有對象！怎麼了！！你沒有就不要在那兒陰陽怪氣！！！”
蔣匙跳起來對着闫一繹罵，周圍人全被他的大嗓門吸引了過來。
“有本事你也找一個！你找不到！因為嘴欠的慌，誰能喜歡你！！！”
周還思回眸瞟了蔣匙一眼，那眼神讓郁瓯懷疑周還思根本不認識蔣匙。
甚至想刀了對方。
蔣匙沒忍住追了上去。
“……”
郁瓯看着半邊臉紅透了的蔣匙，獨自喃喃道：“快炸了”
“是已經炸了”
夏杌糾正，敲敲自己的餐盤提醒：“快吃，待會兒一起去考場。”
“哦，好”
郁瓯看着逐漸遠去的三個身影，不由為闫一繹捏一把汗。
*
吃完早餐後，郁瓯就跟着夏杌去了教學樓，昨天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夏杌也隻說是第八考場，沒說具體位置。
他自己也忘了問。
走廊人很多，不少人臨時抱佛腳拿着書一本一本的快速浏覽，速度堪比判答題卡的機器，還有些人，一如既往的聊天，玩鬧，個别女生還化了淡妝，一臉羞怯的被朋友調侃。
不知道在幾樓，郁瓯沒忍住開口問：“具體在哪兒？”
“四樓”夏杌回道。
郁瓯不禁疑惑：“昨晚我們布置的考場明明還靠後點，為什麼反而第八考場在四樓”
“考場是随便分布的，所以昨天他們看的不是座位，而是在确定考場位置”夏杌扯扯擦皺的衣服。
“為什麼這樣布置？”
“學校高一就是這樣，估計在考驗我們的應變能力？”
夏杌半開玩笑擺擺頭，走在前面開道，時不時扭頭還看身後人跟上了沒有。
“人多看路。”
夏杌囑咐道。
郁瓯點頭，然後小聲吐槽：明明應該是你要看路。
可是太擠了，比昨天那次還要擠，總有些人從他和夏杌的中間穿過，甚至有的人站在原地不動，擋着他，郁瓯還得分神繞過他們。
走到一半，夏杌又回頭看了一眼，郁瓯好不容易擠過那些擋路的人，正左繞右繞的向他走過來。
跌跌撞撞。
嗯……看着不矮啊，他們基本已經可以平視了，但看着很乖，有點像摸摸腦袋，夏杌想着手不受控制按上了對方絨絨的腦袋。
“抱……抱歉”郁瓯走到夏杌面前，有點喘不過氣，“他們擋着我的，我得自己繞過來”
郁瓯愣住。
眼神疑惑。
“哦”反應過來後，夏杌撇開眼，緩聲說“沒事，第一場開考還有一會兒”手從頭頂移下，撥了撥郁瓯額前因為擠人群而淩亂的碎發，柔聲道：“我走慢點，你拉着我。”
他聲音勾着笑着，像一朵輕雲，淡淡的軟軟撞向郁瓯的心髒。
隻一下，心髒被撞的有些亂。
他的手被夏杌握着。
夏杌無數次這樣對他笑，無數次對他說着溫柔的話。
郁瓯跟着夏杌，被牽着手，微妙的感覺讓自己的心率過分的快，像被無形牽動着，讓他有幾分沖動，想要反扣住夏杌的手。
掌心有些熱，夏杌沒有松手，反而無意識的收緊了點。
郁瓯感覺到了，沒有出聲。
*
第八考場門口，夏杌停下腳步。
“那個，到了”
他開口，手卻沒松開，周圍有幾個女生看到，興奮的在一旁輕聲叫。
夏杌感覺到炙熱視線，堪堪松開手，裝作沒事發生：“這裡”
耳尖還留有溫度，心底的悸動并未消散。
郁瓯配合着夏杌，悄悄把手揣進兜裡，回道：“嗯”
“我去下廁所”
“好”
寥寥幾句，夏杌并沒有跟去，他看着郁瓯離開後，趴在欄杆上，微風撩動他的發絲，連帶着還躁動的心，擾亂着思緒。
剛剛在幹什麼？
為什麼拉着不放，為什麼不由自主的握緊郁瓯的手，又為什麼心跳速度那麼快。
就好像有什麼要呼之欲出一樣，他拼命的想要壓制，但還是露出一絲來，纏着自己不放，挑動着莫名的感覺。
他轉頭，看向郁瓯消失的方向，心跳仍舊不停的打亂他。
“啊，煩死了”
夏杌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突然的動作把一旁認真複習的男生吓了一跳，男生沒忍住暗罵：“神經”
夏杌聽到了：……
逃離了尴尬場面的郁瓯，連撞了兩個放在走廊桌子後，沖進了廁所。
他躲進隔間，捂着自己剛剛撞的有些痛的膝蓋，思緒卻飄回剛才，看着自己被握的發熱的手，郁瓯覺得他的臉還在發燙，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心率又快了起來。
郁瓯很無語。
總是控制不住去回味已經發生的事，還是都關于夏杌。
這個毛病得改改。
……
他感覺自己腦子有病，心率也有問題，還總是熱。
廁所的人進進出出。
郁瓯在隔間待了好一會兒，等到要開考，準備洗把臉回去。
秉承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沒什麼好怕的，隻要他和夏杌都不去提，就不會一直被勾着情緒。
隻是可能今天溫度高，他們才會這樣的。
對，就是這樣。
安撫好自己。
郁瓯打開門，走到盥洗池邊，打開水龍頭，捧了兩捧水往還熱着的臉上澆。
先物理降溫試試。
水珠挂在睫毛上，郁瓯有點睜不開眼，他伸手在兜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了幾張紙。
咔嗒，伴随着廁所水箱沖動的聲響，身後的廁所隔間門開了，一個男生走了出來，看到郁瓯後，露出一抹微笑，意味不明。
他走到郁瓯身邊，看着正在擦臉的人，緩緩開口道：“好巧”
對方語氣帶着驚訝和激動：
“同學，可以借我一張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