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夏杌噤聲，默默拖走蔣匙課桌。
郁瓯幫完薔薇，就回到了自己座位，教室裡桌椅磕碰聲愈來愈小，大家差不多都坐在了新位置上。
薔薇坐在最後排，和他們隔了兩個桌子。
郁瓯掃視一周，驚奇的發現蔣匙和葛加俟成了同桌，隻是他們倆現在表情不對，滿眼都是哀怨悲傷。
他看到夏杌拍拍蔣匙肩膀，以示安慰，轉身回來時嘴角還帶着未盡的笑容，注意到在看自己時，一隻眼 Wink了一下。
夏杌步伐輕松，三兩下走到郁瓯跟前，用一種撒嬌的語氣道：“小同桌，想我了嗎？”
“……”郁瓯避開視線，他感覺夏杌最近眼神總帶火一樣，好幾次直視對方，臉頰都燙的很熱。
他直白伸出手，在吵鬧嘈雜聲中緩緩開口：“多，多多關照。”
郁瓯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夏杌愣神片刻，随後粲然一笑，握上對方懸停在半空的手，“好啊。”
*
自從換了新座位，教室就更加鬧騰了，八班成績雖談不上多出衆，但每個人就像心有靈犀一樣，就算挑不上心儀的座位，也不願和好朋友分開。
以前因為各種原因沒能當同桌的好兄弟，這次如願握上了拳。
什麼兄弟抱一下，姐妹有鏡子嗎？諸如此類，無數話充斥在高二八班裡，久久揮散不去。
而郁瓯卻很郁悶，吵吵把他和班長幾人喊了出去，商量黑闆報的事情。
“嗯……”吵吵手裡拿了個筆記本，她說是計劃書，上面畫了許多郁瓯看不懂的圖案，吵吵說是她寫字太快。
……
“我前幾節課偷摸的去看了别的班進度，他們和我們大差不差。”
除了班長和郁瓯還有其他幸運兒被選中，其中一個就是葛加俟，他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聽見吵吵的話，不由疑惑：“大差不差？所以到底是差多少？”
吵吵摸摸鼻子，有點尴尬，“嗯，這個嘛，他們有些上完了色，有些描完了邊，還有些正在寫字…”她越說越沒底氣，葛加佚嘴越張越大，眼看就要喊出來。
“噓，我耳朵遭不住你這金嗓子一聲吼！”她計劃書一把糊在對面人臉上，葛加俟發出些嗚嗚聲。
“怎麼了，我們都是用手畫，用心創作，都叫黑闆報，都和這次詩詞大會有關，隻是進度不一樣，難道這不是大差不差嗎？”
班長被吵吵這段話整無語了，扶着額頭朝一邊看。
簡直強詞奪理。
“……”衆人啞聲，想反駁的人擡起手又放下。
吵吵見大家沒意見，抽回計劃書就吩咐起任務來，“瓯瓯你和這兩個女生負責繪畫部分，骨頭和我負責描邊，嗯……書法好的最後來寫字。”
她看了看葛加俟，思索一會兒，道：“你負責擦黑闆，洗抹布，倒水，作為後勤人員。”
聞言，葛加俟眉毛一皺，上去就想說“不”誰料吵吵像知道般，擡手一遮，說了句：“散會”後就飛快離去。
留下一臉無辜且哀怨的葛某人…
*
黑闆報的時間留在基本課間，有的時候吵吵靈感來了，晚自習下課還要留在教室繼續幫忙。
今天郁瓯被 Pass掉無數個火柴人後，終于洩氣，握着白色粉筆無奈坐在椅子上，看着滿黑闆的痕迹陷入了沉思。
他從小到大，畫畫裡面最擅長的就是火柴人，各種姿勢，形象，都能三兩下完成，但吵吵說一定要畫的有氣勢，有那種飽經風霜的神韻。
火柴人變李白？
郁瓯頭疼。
晚自習最後節課下，不到三分鐘，教室裡就沒了人，以往留下做題的今天乖乖回了宿舍。
郁瓯知道，他們是怕吵吵随便拉一個人上來幫忙，折磨他們。
……
和他一起的女生身體不舒服先回了宿舍，吵吵本想留下監督，卻着急送那幾個女生回去沒多耽擱，那幾個女生不知道吃了什麼，肚子疼的厲害，她們是一個宿舍，吵吵不得不離開，去照看她們。
空曠的教室裡，隻剩下郁瓯和夏杌……
“啧”郁瓯沒忍住摸下巴，卻忘了手上沾滿了粉筆灰，全蹭到了臉上。
他無語，擡起袖口擦了擦。
“要不……你先回宿舍吧？”一想到有人在等自己，還是夏杌，他就緊張的很，火柴人眼睛都不對稱了起來，雖然從下課到現在他勸了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但這人就像是聽不見似的，硬要等自己一起。
“不要”夏杌倔強搖頭，“黑漆漆的，怕你不安全。”
……
教室燈亮的刺眼，回宿舍樓路上每三步一個路燈，唯一有些不安全的隻有上樓梯時的聲控燈，每次必須要弄出很大動靜才能亮。
但他也不至于在這兒呆到半夜十二點吧。
“……”
“你……”郁瓯一時之間想不到詞反駁。
“唉”
夏杌得逞，笑嘻嘻道：“畫吧，等你。”他一臉正經，“不安全也是有原因的，十所學校九個都有髒東西，你聽沒聽說過有些學校是亂葬崗上修的，有的曾經則是醫院太平間。”他語重心長，“我們學校，更厲害。”
郁瓯不是沒聽過，而是聽多了，不管在哪裡上學，謠言就隻有這幾個，變着花樣的重出江湖。
他扭頭，“為什麼？”
“因為是亂葬崗加太平間啊…”
“。”
郁瓯假笑兩聲，随後起身走到黑闆前，他擡手用黃色粉筆畫出個方塊，在方塊上圈出幾個洞，看起來坑坑窪窪，捯饬半天，夏杌以為郁瓯來了靈感，迫不及待沖上前準備點評。
夏杌兩手一合，啪的一聲“你看你畫的…”畫未看完話卻先出，夏杌定在原地，懊惱自己的嘴太快，他不可置信看了看郁瓯，硬生生把話續完，“真是非同一般。”
“隻是”他好心提醒，“郁瓯，你覺得海綿寶寶放在詩詞上，合适嗎？”
……
郁瓯擡頭，無辜煽動睫毛，眼裡單純可辨，“總比火柴人好，不是嗎？”
“呃…”夏杌為難，又看向那個黃色方塊，其實郁瓯畫的并不像，但是當他看到旁邊小水母和兜網時，腦子就自動閃出一句：‘派大星，我們去捉水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