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路暄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不想看見屈楓默了。
不管屈楓默下課以多快的速度來到楊路暄的班級,都不見他的身影。
就算碰巧在樓道裡撞上,楊路暄也隻當看不見,屈楓默想說話都沒機會。
他問了劉弘遠楊路暄每天有沒有回宿舍,劉弘遠說回,但是時間都卡在門禁前。
可能楊路暄真的想冷靜冷靜吧,屈楓默怕把他逼的更遠,就沒再煩楊路暄了,想着過段時間再去找他。
至少楊路暄還在按部就班的上課。
可人之間一旦有了隔閡,除非開誠布公地談清楚,否則冷處理隻會讓兩個人越來越遠,可能連回到過去都做不到了。
兩人不說話已經一個月了,此時距離高考已經不足200天,屈楓默所在的尖子班學習強度已經提上來了,老師星期天布置的作業多到可以不用放假。
所有人都處在備戰高考的高強度學習模式下,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卷子,改不完的錯題,記不完的知識點。
有的人是為了自己,有的是為了父母,還有的是随波逐流。
楊路暄此時卻像個局外人。
他坐在班級裡,看大家埋頭寫着練習冊,自己卻在看小說。
雖然還沒上過大學,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屬于那種大學生來體驗高中生活,隻需要坐在這裡,作業沒必要做,成績更是無所謂。
反正他又不真的考大學。
最近屈楓默成績又回去了,楊路暄也沒什麼擔心的了,反而和自己少接觸才是最好的。
畢竟大家現在都很忙。
他這幾天和普通班一個人玩的還可以,那人叫董回,可以說是全校倒數,但家裡有錢,估計畢業就出國,兩個人是在網吧認識的。
董回以前朋友也不少,但是最近都顧及着父母開始學習了,他對學習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每天都在網吧泡着,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碰上重點班的學生。
不管是重點班還是尖子班,有人陪他玩就行。
這周末兩人剛打完一把遊戲,董回沒盡興,催着楊路暄再來幾居,但楊路暄好像沒興趣一樣,攤在電腦椅裡,整個人看起來恹恹的。
董回不滿道:“怎麼了,兄弟,别停啊。”
“你玩吧,我有點累了。”楊路暄說。
“啧,又怎麼了,每次都整這麼一出。”
楊路暄盯着已經黑了的電腦屏幕,開口道:“有點煩。”
董回一聽來了興趣:“呦呵,失戀了?”
楊路暄沒說話。
“猜對了吧,怪不得你一個重點班的人天天跟我在這打遊戲。“
董回搭上他的肩,壞笑道:”想不想快點忘記煩惱?”
楊路暄歪頭看他,面無表情道:“怎麼忘?“
董回帶楊路暄來了自己常去的酒吧。
他有自己的門路,未成年根本不算事兒。
坐到卡座上後,他先是塞給楊路暄一隻點好的煙,又點了幾瓶酒,說讓楊路暄随意,他今天請客。
楊路暄拿着煙,有些猶豫。
董回不是第一次帶壞好學生了,他強硬的把煙塞到楊路暄嘴裡,湊到他耳邊說:“試試,真的能讓人放松。”
酒吧裡燈光昏暗,背景音樂節奏感很強。周圍要麼是喝酒的,要麼是跳舞的,不是他平時接觸到的未成年世界。
這裡沒有人認識自己,也沒人會阻攔他。
鬼使神差的,楊路暄吸了一口。
剛入口火辣辣的,喉嚨像被灼燒般似的疼痛,他沒忍住咳嗽了幾聲。
董回‘哈哈‘大笑,幫他順了順背,說:“你這是剛開始,習慣了就好了,很舒服的。”
楊路暄将信将疑:“真的嗎?”
董回攤開雙手,認真道:”我騙你幹什麼,要不然怎麼那麼多大人都抽,不就是解壓嘛。”
想想也有道理,楊路暄又抽了一會,一根吸完,他好像還真體會到了點不一樣的感覺。
看他上道了,董回又把酒都開了,讓楊路暄試試。
最後楊路暄是董回幫忙叫車回去的。
董回已經提前預付了錢,等開到小巷口,楊路暄早已經睡着了,司機叫了他好幾聲才醒。
他大腦暈暈乎乎的,搖晃着下了車,在家門口找了好久的鑰匙才進去。
剛進小院,胃裡突然一陣翻湧,他跑到廁所‘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完後,好像比剛剛好多了,但嘴裡都是酸的,讓他很難受。
楊路暄晃了晃腦袋,在水池旁洗了把臉,漱了漱口。
腦子還是有點暈,楊路暄借着月光回到卧室,衣服都沒換,直接趴到了床上。
酒精麻痹着大腦,沒一會困意便強烈襲來,在意識消失之前,他想的是董回的方法還真有點用。
十一月,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楊路暄的成績是班裡倒數第一,年級排名也從以前的前兩百掉到了八百多。
整個年級才九百多人。
屈楓默站在排名表前,慢慢攥緊了拳頭。
就在昨天,劉弘遠告訴他,楊路暄最近和年級裡有名的差生董回走得很近,而且回到宿舍也總是一身煙味。
就不該聽楊路暄的,什麼冷靜冷靜?都是鬼扯!他就應該一直管着楊路暄。
屈楓默連校服也沒換,周六中午放學後直接去了楊路暄家。
門鎖着,給楊路暄打了好幾個電話也沒接。
他深呼了口氣,給劉弘遠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董回一般都去哪玩。
劉弘遠對學校的事情确實了解的比他多,告訴了他幾個學校附近的網吧。
屈楓默沒耽擱,又打車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