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薄聿敏銳地察覺到危險,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毛都炸了起來。
顔瑾下意識沖過去把小家夥護在懷裡。
薄骞一步步逼近,皮鞋碾碎積雪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當初我明明讓人處理掉,你是怎麼把他偷出來的?”
顔瑾真的忍了很久。
虎毒上不食子,他對自己的兒子狠心也就罷了,還像個蛇精病到處禍害人,她胳膊現在都還有疤呢。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顔瑾實在是忍不了了,“我看你真是屎巴牛打噴嚏——滿嘴噴糞!老娘什麼時候偷了?說話這麼難聽,你中午吃的是滿漢全屎吧,一張嘴全是臭味兒!”
“你!”薄骞自诩是個上流人士,出入的也都是高端場合,哪裡碰到過這種粗鄙下流,張口就是屎尿屁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擊。
“怎麼,說中你心坎了?”
薄骞額頭青筋暴起,保養得宜的面皮神經質地抽搐着,活像生吞了隻蒼蠅。
顔瑾乘勝追擊,瘋狂輸出,把她想得出的髒話全部貢獻了出來。
薄骞懶得跟她廢話,免得耳朵被污染,“把他給我!”
“老、娘、不、給!”
“你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呢,誰都要聽你的!我現在不用你發工資,有多遠滾多遠!”
顔瑾邊往後退,邊大聲呼叫幫手,“徐叔——,王姨——,大家快來幫忙啊!有人要搶狗啦!”
可能也真是巧合,今天薄老爺子和老夫人去廟裡進香了,薄麟還沒下班,要不然哪裡輪得到薄骞在家裡放肆。
好在大家也沒袖手旁觀,徐管家率先上前阻攔。
“骞少爺,薄總說過,讓您沒事少回來,您今天想幹什麼?”
比起那個刻闆到不近人情的陰郁老管家,老宅的管家也無比正常。
“這是我的兒子,我想幹什麼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多嘴,滾開!”
薄骞是個追求完美主義的極端人士,小時候,妹妹跳級,他也要跟着跳級,他不允許自己落于人後。
總裁的位置被薄麟強占了去,那麼下一代的家主,必須要是他的女兒。
孩子要麼不生,生就要最好的。
這回沒生出女兒,他就再生,總能生地出來……至于這個根本不可能覺醒的殘次品,還不如處理了幹淨,免得礙眼。
薄骞猛地将管家推開,上前鉗制住顔瑾的一條胳膊。
顔瑾反手就想扇他一巴掌,然而男女力量懸殊,加上還要護着小薄聿,處處受掣肘,她隻能看着小家夥被薄骞硬生生從她懷裡扯了出去。
“哈!”小薄聿兇狠呲牙,那雙瞳孔裡滿是憤怒,沒有猶豫,低頭一口就咬在薄骞手腕上。
幼犬的齒牙并不尖利,但薄骞的手腕已經滲出了血迹,足見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薄骞瞬間暴怒,一把揪住幼犬的後頸皮毛,像甩垃圾似得将他狠狠掼在地上,“真是個養不熟的畜生!”
蓬松的毛發沾滿雪粒,小家夥發出“嗚”的一聲痛呼,蜷縮成小小一團。
顔瑾瞳孔一縮。
這聲嗚咽像刀子般紮進顔瑾心裡。
她眼前閃過這半年來的點點滴滴——小東西第一次蜷縮着睡在她身邊的模樣,被她撓下巴時發出咕噜聲的滿足模樣,還有今早偷偷把最愛的肉幹叼給她時的乖巧……
“薄骞我操你大爺!”
顔瑾紅着眼想撲過去,眼看着薄骞擡腳就要往幼犬身上踹,管家連忙道,“骞少爺,别——”
身體先于思考做出了反應。
“砰!”
顔瑾整個人撲在雪地上,将小薄聿嚴嚴實實護在身下。
幾乎同時,肩胛骨傳來椎心刺骨的劇痛,薄骞那一腳結結實實踹在她背上。冰冷的雪粒灌進衣領,激得她打了個寒顫,卻把懷裡的小家夥護得更緊。
顔瑾咬牙,【統子哥,再給我開個後門。】
系統駕輕就熟,【OK了。】
熟悉的暖流湧入四肢,顔瑾握緊拳頭從地上爬起來,她把小薄聿放到管家懷裡,然後活動手腕,揪住薄骞的衣領,狠狠一拳揍了過去。
“砰!”
薄骞那張養尊處優的臉瞬間開了染坊,鼻血“滋”地飙了出來。
他踉跄着後退,結果被雪堆絆了個四腳朝天,活像隻翻了蓋的王八。
“讓你橫!”顔瑾追過去,邊捶打,邊怒罵,“來啊!剛才不是很厲害的嗎?老娘今天不把你打服,老娘的名字倒過來寫!”
“——砰!嚓!哐!”
現場的情況過于血腥,四周傭人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薄骞眼眶青了,臉頰腫了,人也被打懵了。
他怎麼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家裡的保姆摁在地上打。
“顔翠!”怒火轟地燒穿了理智,薄骞打算還手,卻沒想到摁住他的力道堪比千斤,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就在兩人“互毆”,其實是顔瑾單方面毆打的時候,門口傳來熟悉的清冷女聲。
“喲,挺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