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熟悉的病房。
顔瑾又暈了。
剛強吻到一半,她就雙眼渙散,軟綿綿地倒在了薄聿懷裡。
薄聿:“……”
他真的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顔瑾錢,要不然怎麼這輩子要被她這麼折磨。
作為一個即将被他解雇的員工,薄聿本來都沒想多管閑事,送到醫院也就行了。
然而,看着她蒼白的小臉,緊蹙不展的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感覺心揪揪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窒門,等薄聿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病床旁邊守了好幾個小時,甚至伸手想去撫平她的眉頭。
……他在幹嘛?
就在即将觸摸到顔瑾額頭的時候,薄聿像是驟然清醒了般,猛地起身,難以置信地退後好幾步。
他有喜歡的人,哪怕她永遠回不來,他也要為她守身如玉……怎麼可能去心疼别的女人?
薄聿像是被顔瑾這隻嗡嗡亂飛的好色蜜蜂蟄了般,又連忙退後好幾步。
兩人的距離拉開很遠,仿佛中間隔着難以逾越的銀河。
顔瑾無知無覺,隻是嘴巴嘟囔了下,無意識地呢喃着,“寶寶乖……”
寶寶?
這麼暧昧親昵,是在說她那“五大三粗”的八個前男友吧?
薄聿眉宇漆黑,無端染上一層陰雲,真是個渣女,明明有那麼多前男友,居然還來招惹他,把他的初吻給奪走了!
真是可惡!
就不該給她2N+1的賠償,有個N就不錯了。
在薄聿怨念快要溢滿整間病房的時候,顔瑾終于幽幽轉醒。
第二次經曆長途穿越的腦子還暈乎着,一時間分不清今夕何夕,【她是誰?她在哪兒?這是在幹什麼?】
視線逐漸聚焦在天花闆上,腦子還沒加載成功,一轉頭就看見了臉黑如鍋底灰的薄閻王,顔瑾瞬間清醒了,“!”
回來了!
她真的從支線任務穿越回來了!
薄聿坐在離她很遠的椅子上,修長雙腿交疊,表情陰郁,皮不笑肉也不笑,“看來是清醒了,不打算解釋下嗎?”
解釋什麼?……穿越之前他們在幹嘛來着?
支線任務的記憶和現實重疊在一起,顔瑾腦袋有些輕微的刺痛,她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哦想起來了,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視頻,他要把她開除,然後她根據任務強吻他來着……
【啧,多大個事兒啊。】
讀取到這道心聲,薄聿周身氣壓瞬間低了好幾個度。
輕而易舉奪走了他的初吻,居然還這麼雲淡風輕,一副情場海後的模樣,她很有經驗嗎?!
真是,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情緒在心底陰暗滋長。
薄聿相當地不爽,臉臭的表情直接表現在明面上。
顔瑾眨了眨眼,“你在生氣?”
如果是先前的社畜小顔,為了保住這條小命可能會卑躬屈膝、唯唯諾諾地讨好上司,現如今,出現在薄聿面前的是顔·鈕祜祿·瑾。
經過這次支線任務,薄小狗在她心底屬于大BOSS的王霸之氣已經徹底消失了。
畢竟要是沒她,這小玩意兒能活下去就有鬼了。
不久前這隻小奶狗還在她懷裡拱來拱去,求着她别走,現在就水靈靈地變成了霸道總裁,顔瑾除了感慨時間無常之外,還莫名有種長輩看晚輩的慈愛感。
她喂他吃飯,給他洗澡,教他上廁所,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哪怕現在長大了,也是他姐,虛不了一點。
“雖然不知道你在氣什麼,但是你先别氣。”
“我渴了。”顔瑾慢悠悠地坐起身,把枕頭墊在腰後,理直氣壯地指了指病房裡的飲水機,“給我倒杯水。”
“?”薄聿瞳孔地震,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你說什麼?”
“我說。”顔瑾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我渴了,要喝水,你給我倒。”
見他不情願,她幽幽補充道:“薄總,上次我救你的腦震蕩後遺症又複發了……你上次就給了五萬塊,這可跟你的億萬身價完全不匹配啊,我現在隻是想讓你倒杯水,你沒道理不同意,是吧?”
頭一次聽說腦震蕩還能複發的?
再說這都過去多久了,碰瓷也不帶這麼碰的。
薄聿差點被氣笑了,他正要譏諷顔瑾癡人說夢,他就算從這裡跳下去,都不可能服侍這個奪走他初吻的可惡女人。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到顔瑾捂住嘴唇,難受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
雖然醫生說她身體無礙,但接連兩次進醫院,顔瑾原先紅潤的面色還是隐隐泛着蒼白,那單薄的脊背随着咳嗽聲輕顫,嘴唇失了了血色,竟令人無端心疼。
她看起來,真的很缺一杯水……
薄聿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眉頭比先前皺得更緊,非常口嫌體正直地去拿紙杯,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水,然後遞到她手邊,“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