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汗夏籬自己也确實是渾身不舒服,所以她以一種“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的目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說,“說話算話,我很快出來。”
“嗯。”
……嗯個屁。
果然等夏籬洗完澡換好衣服從後台更衣室出來,就見除了方茴四人,哪還有唐簡人的身影。
夏籬看着方茴,不抱希望的問:“名片?”
方茴:“……學長都拿走了。”
夏籬:“…………”
她就知道!這個狗東西!
因為提前說好了比賽結束後她們晚上要去吃火鍋給夏籬慶功,所以幾人從籃球館出來回宿舍放了東西就直接往校門口走了。
幾個人邊走邊聊,等她們從寝室樓下的小道拐到往正校門走的其中一個主幹道時,樂苗看了眼身旁邊慢騰騰地滑着滑闆邊貌似還在用手機隔着屏幕奮力譴責某個說話不算話的人……說:“我覺得剛剛在籃球館裡,唐簡學長看着其實像是在吃醋。”
她剛起了個頭,幾人裡一向以“最成熟的大姐”自居的方茴也忍不住接了句:“我也有點這種感覺。”
連方茴都這麼說了,原本深陷小說“荼毒”,秉着“嗑嗑更健康”“嗑遍天下有情人”之理的梁清波,就更沒有矜持的必要了,她總結:“我以我全部的身價擔保,學長就是吃醋了!百分之一萬的說!”
辛恬點頭:嗯嗯嗯!
夏籬被四雙眼睛盯地非常無奈又無語,半晌她表情看着真是無法理解的納悶:“……可那有什麼醋可吃的?程愈給我名片的時候也給他了啊,而且當時他擋我擋得嚴嚴實實,人家名片還是先給了他再給我的。再說就算程愈以前找過他很多次,可今天人應該是專門來找我的吧?我都沒說什麼呢……他又是吃醋又是生氣的?合着理都讓他占了得了。”
四人:“…………”有沒有一種可能,此“醋”非彼“醋”?
你們學霸的腦回路原來都是這麼不平凡的嗎。
……
最近天已經黑的越來越早,時間剛過六點,天空已經變成了墨藍色。天幕上飄着幾縷又細又薄的白雲,像是從棉花糖上拉出來的絲絮一樣。
樂苗是她們寝室裡最愛拍照的,等幾人快到校門口時夏籬突然踩了個刹車,站在滑闆上指着路盡頭的天幕驚喜地拉着樂苗給她看,“你看苗苗,那好漂亮,跟你今天這身cos顔色好搭啊,你站這站這,拿滑闆當道具我幫你拍幾張照片。”
有人主動要給自己拍照,樂苗自然樂得配合。
夏籬一點也不在意地或蹲或跪,一心隻想給樂苗找最好的拍照角度。
一旁三個人腦袋湊一塊,邊看兩人無視周遭人眼光的奇形怪狀的拍照動作,邊對剛剛夏籬那令人驚歎不已的腦回路交流了下各自淺薄的意見。
辛恬第一次說了最長的一段話:“……籬籬和唐簡學長畢竟從小一塊長大,都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了,肯定跟我們普通朋友不一樣,他們應該有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吧。畢竟……”她聲音低了點,悄悄道,“剛剛他們在籃球館裡看着像是生氣吵架,可籬籬還是叫了唐簡學長兩聲‘唐簡簡’呢……應該是昵稱吧。”
“對吧!”梁清波一臉終覓知音的表情,“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呢!”
方茴:“……我也以為隻有我一個人聽見了。”
三人這時對視一眼,才發現原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
兩人終于拍滿意了,夏籬迫不及待地跟一旁三個人招招手,讓她們來看照片。
梁清波瞥了眼校門,咕哝一句:“再晚點去說不定都要排隊了啊……”
“哎呀怕什麼,”樂苗拍高興了,興奮道,“今天軍訓結束晚上放假待會又不用上晚自習,晚點也沒事的嗷!”
正值吃晚飯的高峰,校園裡的幾條主幹道上都是學生在往各個食堂的方向走。幾顆腦袋湊在一塊看手機本來也沒在意,直到一聲刺耳的口哨聲在夏籬身後響起來。
她們愣了下,一塊擡頭往夏籬身後看,就見先前在籃球館裡打比賽的那個新生控衛跟一個穿紅T恤的男生勾肩搭背地正站在她身後吊兒郎當地看着她。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裁判嘛,這麼巧,也要出去吃飯啊?”那人怪聲怪氣地說,“怎麼着,一起吧?我請客,當給小裁判慶祝,畢竟今天比賽在場上你可比我們威風多了。”
方茴和辛恬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認出來那個穿紅T恤的就是在看台上說風涼話被前面帥氣女同胞怼的啞口無言的“生性不愛打球男”。
聽着眼前這男的陰陽怪氣說的話,方茴心道這倆人還真是“近墨者黑”“物以類聚”。
她剛想把夏籬拽到身後說“不必了”,就見她這小室友把頰邊的長發别到耳後,原本滿臉帶笑的可愛小臉蛋一秒變得淡漠又疏離,二話不說踩上滑闆直接一溜煙兒往前跑了。
決絕的背影隻留給了對方六個字:
懶得跟你廢話。